可此時阿卡麗昏倒在地不知傷勢如何,亞索已無心多想這些,一只手托起另外一條骨骼斷裂的手臂,步履蹣跚往阿卡麗身旁走去。
亞索扶起阿卡麗后,雖見阿卡麗雖昏沉不醒,不過她臉色倒是紅潤,呼吸勻稱,想必方才鱷魚那一招并未傷及阿卡麗,只是單純使其昏迷過去罷了。
這時亞索才長出一口氣,若是因為自己,反而斷送了阿卡麗的性命,恐亞索這一生將會背負這個女人的陰影。
“趁那頭鱷霸沒緩過神來,先把骨骼修復好再說。”亞索在心里暗暗一句。
誰知這時,原本神情恍惚的雷克頓,竟慢慢直起腰身來,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神光盯著亞索,此刻亞索心臟猛然收緊,若雷克頓再度出手的話,這次怕真是要命喪于此。
可讓亞索意外的是,雷克頓僅僅看了一眼亞索,隨后撿起亞索掉落的魔法書卻又丟到了亞索腳邊,這一幕宮殿內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這頭鱷霸難道腦子壞了?
“咳咳”,在亞索沉思不解時,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亞索趕緊回頭看去,阿卡麗已然睜開了眼睛,臉上泛著一團暈紅,精神頗為不錯,亞索這才完全放心。
“我沒死?那頭鱷霸呢?”阿卡麗看到亞索后,神情猛然一冷道。
阿卡麗實力明顯在鱷霸之上,卻被鱷霸偷襲,怎能不令人氣惱?此刻這姑娘粉拳攥緊,嘟著氣鼓鼓的嘴巴,顯然一副要跟雷克頓玩命的架勢。
“行了,鱷霸已被我打服,不敢再找我們麻煩,別再跟他糾纏不清自找麻煩了。”亞索道。
阿卡麗聞言,一臉不可思議表情道:“什么?被你打服了,你個散魔體能打得過雷克頓?”
亞索吹起牛都不急不緩,若不是阿卡麗一語點破他是散魔體,恐還真信了亞索這番謊話。
“你怎么知道我是散魔體?”亞索表情一滯,問道。
這時阿卡麗聳聳肩,語氣俏皮道:“在廣場上,你打開魔法通道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
沒想到,一個在亞索看來如此沒腦子的姑娘,尚未進階小見習魔法師,竟能有如此天資,一眼看出亞索是散魔體,這個阿卡麗,著實令亞索捉摸不透。
不過,阿卡麗也沒再提找雷克頓算賬的事,想來她也是一個不喜歡找麻煩的人,只要雷克頓別再咄咄相逼,阿卡麗也沒必要跟鱷霸拼死拼活的。
“魔法書內記載有施展魔技法則,習會后,想必你就能進階小見習魔法師了吧。”亞索說著,將魔法書遞給阿卡麗。
這時,手臂骨骼崩斷處傳來陣陣劇痛,亞索忍不住表情一陣扭曲,阿卡麗見此,連魔法書也懶得接,趕緊湊上前去,兩只纖細小手,一把按住亞索骨骼斷開的胳膊。
隨后,阿卡麗口中念動法咒,詭異的無系魔法能量,從阿卡麗掌心中蔓延而至亞索手臂,而亞索手臂斷開的骨骼,不過剎那間便已接上,這便是魔法能量的奇異之處。
當然,這只是雷克頓以外力將亞索胳膊打碎,可若出手的是一位真正的魔法師,傷口處必然魔法能量肆虐,若想恢復的話,只能操控魔法能量溫養,到時可不是這般輕松。
“其實,這些魔法書對我們根本沒用。”阿卡麗明眸忽閃,語氣稍有些落寞道。
亞索不由怔了一下,雖說阿卡麗能夠生澀的操控無系魔法能量,可若是沒有習得魔技法則,她絕不會進階小見習魔法師,這就跟亞索是散魔體的結果一樣,永遠別踏入魔法師的行列。
可阿卡麗明明與亞索不同,在魔法領域內,阿卡麗如此天賦絕對能稱之為天才,一本魔法書便能解決的麻煩,可阿卡麗為何不去嘗試呢?
“還有你,魔法書對你而言,同樣沒有用處。”阿卡麗隨后又補充一句。
這話可使亞索有些惱火,頓時語氣有些冷厲道:“如果看不起我這個散魔體的廢物,何必要救我?是想羞辱我嗎?”
“你....你真的無可救藥!”阿卡麗氣的臉色發青,說話都有些打顫。
亞索隨后拿起魔法書,轉身便往宮殿角落走去,將氣急敗壞的阿卡麗肚子撇下,頭也不回。
其實并不是亞索心狠,而是亞索一路行來,所經歷之事太過慘厲,尤其是迦娜那一次算計,送給亞索了一個尤為慘痛的教訓,原本性情孤冷的亞索,連心底最后一絲善念都拋棄,所以亞索現在為人處事便有些極端。
“好,就看你被拉去充軍!”目送亞索走開,阿卡麗氣呼呼的吼道。
而亞索權把阿卡麗的話當耳旁風,自顧自找了一塊魔晶石凳坐下,將魔法書放置于晶石桌上,動作輕緩掀開魔法書的第一頁。
那一刻,亞索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仿佛這本魔法書,打開了亞索通向魔法領域的輝煌大門,亞索將置身于魔法世界,馳騁于屬于魔法英雄的宇宙。
當亞索掀開第一頁后,魔法書散發出柔和的紫色光澤,亞索看過去,牛皮紙上有兩行黑色符文,是那種亞索從未見過的符文,根本不是符文之地通用的文字。
登時亞索楞在原地,自言自語道:“這些符文是什么意思?”
此刻亞索心神有些恍惚,他趕緊往下繼續翻,一本魔法書看似厚實,可僅僅有十頁牛皮紙,而且每一張一模一樣,兩行讓人看不懂的黑色符文,畫的猶如鬼符。
倘若這真是德瑪學院的魔法藏書,而且那位女人沒有故意刁難的話,對于他們這些初入德瑪學院的人而言,最起碼魔法書上所記載,皆該是尋常文字。
德瑪學院這一招,完全是將他們這些人往戰場上逼,德瑪皇室的做法,著實太卑鄙了些。
更何況,今日前來德瑪學院審驗的,僅僅是一座密銀城,若是放眼整個德瑪西亞陣營,那么多城市,就算人口比不上密銀城,可若加起來,德瑪皇室這一招必將征兵百萬有余!
就在亞索一點點陷入崩潰時,在宮殿中央正襟危坐的雷克頓,猛然一聲嘶吼,將手中所有魔法書狠狠丟向四周,宮殿內其他人見狀,蜂擁而上滿臉垂涎表情撿起魔法書。
“耍我們呢?全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符文,這怎么看得懂?”
“我算看出來了,德瑪皇室壓根就沒想讓他們進入德瑪學院,明擺著就是拉我們去充軍。”
“戰事將起,我們這些人在戰場能有活路?德瑪皇室這一招可真是夠陰毒的。”
此起彼伏的謾罵聲回蕩在整個宮殿內,不過德瑪學院似乎并未有人在此監視,任憑這些人罵的多起勁,周圍沒有絲毫動靜,仿佛他們這些人,僅是被圈養起來,拉去充軍的奴隸罷了。
此刻亞索雙拳死死攥緊,語氣狠辣道:“好一個德瑪皇室,口口聲聲為了德瑪西亞,暗里卻用出這種骯臟卑鄙的手段,還妄談德瑪西亞的榮譽,真是令人惡心!”
絕望,此刻深深的絕望縈繞于亞索心頭,這絕望猶如一雙可怖的大手,將亞索的脖頸狠狠攥緊,德瑪皇室一招接一招的算計,將亞索的滿腔熱血慢慢冰封,只剩下冰冷無情。
“他日若不死在戰場,終有一天,我要讓德瑪皇室為今天之事付出代價!”亞索心中吼道。
往下時日,整整十天,宮殿內的眾人,由最開始的謾罵憤怒,到如今只剩下狼狽與頹廢,德瑪學院僅用十天的時間,便將這些人尖銳的棱角狠狠磨平,用這種尤為殘酷的方式。
精神上的折磨,永遠比身體上來的更加恐怖,他們這些自詡為天才的家伙,如今連自己都覺狗屁不值,甚至于他們寧愿上戰場戰死,也不愿待在這個鬼地方飽受精神摧殘!
猶如亞索先前所經歷,摧毀天才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告訴他你還不是天才,而在這個宮殿內,刺眼的魔法書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這幫自以為是的家伙如何能承受住?
“想開點,魔法書確實對你沒用,只是沒想到,德瑪學院竟然如此卑鄙。”亞索坐于角落,表情漠然,身旁傳來阿卡麗尖細的聲音。
“別來煩我。”亞索一揮手,狠狠推開阿卡麗。
“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提醒你,真是自找沒趣。”阿卡麗語氣憤懣道。
“滾,滾的越遠越好!”亞索猛然爆發一腔怒火,沖阿卡麗瘋狂嘶吼一聲。
可如此大的動靜,整座宮殿內的那些家伙門,無一向這邊看來,此刻的他們猶如行尸走肉,只想十日時間盡快過去,早離開這個精神摧殘之所。
“混蛋,我只想告訴你,散魔體雖然不能聚攏魔法能量,可你的劍可以!”阿卡麗吼出這句話時,眼眶竟變得紅潤,晶瑩的淚滴在眼眶中不斷打轉。
那一瞬間,阿卡麗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忽從天而降,狠狠劈在亞索心頭,在其眼前仿佛開啟了一道大門,而在大門之外,則是亞索從未踏足的魔法世界!
從阿茲爾那得知是散魔體那一刻,亞索猶如著魔了一般,一直想尋求一個辦法,讓自己的身體能夠聚攏魔法能量,饒是一星半點亞索都能知足,可是亞索忽略了一件事,他還有疾風劍,他所習得的御風劍術武技,同樣能進階成魔技。
一劍為一念,亞索自從練劍那天起便明白這個道理,可為何阿茲爾的一句話,卻讓亞索忘了初心,他曾是負劍而行的少年,以后,他依舊會是負劍而行的魔法英雄!
“我亦為劍,劍亦為我,就算我不能操控魔法能量,倘若我的劍能,這又有何區別?”亞索自言自語道。
阿卡麗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一刻,亞索竟不由眼眶溫熱,頃刻間亞索沖上前去,將淚眼婆娑的阿卡麗一把擁入懷中,那一刻,亞索只覺得已然將整片符文之地占為己有!
“混蛋,你罵我還占我便宜!”這時,阿卡麗粉拳捶著亞索后背,語氣哽咽,哭著罵道。

趙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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