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給臉不要臉！”

　　陸離卻唯有嘆息，也不能動手吧？

　　他轉身打算離開。

　　卻被一個家仆拽住了胳膊。

　　直接扔掉不需要猶豫。

　　“居然還敢動手！我們上！”

　　然后就是毆打小朋友了。

　　也不知道有些人哪來的自信。

　　“可惡！高階議員絕不會放過你的！”

　　神經病，距離撇撇嘴，打算離開。

　　“這位朋友，你確實是不理智啊。”

　　被一個商人攔下了。

　　“讓開。”

　　真是誰都敢在他面前刷經驗了。

　　“我說啊。”

　　商人面色一變，正想要出口，陸離把他推開走了。

　　“給臉不要臉。”

　　商人有些憤憤。

　　“感覺如何啊？陸。”

　　來自青璃的調笑。

　　“當慣了統治者已經忘掉了禮儀，被法師打斷脊梁的狗，我能有什么感受。”

　　陸離搖搖頭。

　　“再在這邊呆兩天我們就去昆德拉吧。”

　　陸離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你就是陸離？”

　　門被推開了。

　　一個重甲戰士走了進來。

　　陸離嘆了口氣。

　　破邪斬！

　　斬首劍撕裂鎧甲，降下詛咒，直接置人于死地。

　　一般而言，人在住宅中享有無限防衛權，圣武士和牧師的住所的安全更是受到眾神進而列國包括維綸德的保護。

　　未經許可穿甲進入圣武士的居所，死了也就死了。

　　來到維綸德的體驗，可以說很不好了。

　　裝逼打臉這種套路陸離本以為還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不調查一下嗎？”

　　青璃變得有些鄭重。

　　“我們既然是來冒險和參會的，那么就隨意一些吧。”

　　陸離卻滿不在乎，真正知道他的人不可能派出高階力量與他為敵，不然牽連甚廣，而只是稍微了解他的人能是怎樣的高層？

　　法師們在維綸德培養出一系列從屬性的貴族，但環境卻讓他們沒有可能真正成為當權者，所以大多養歪了，陸離對此并不是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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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街遭遇指指點點和厭惡的目光也在情理之中吧。

　　法師可是很傲慢的啊，怎么會容忍自己的下人被外人欺凌？所以意外的還有認同感，不過這種認同……

　　這種文明……

　　陸離搖搖頭，決定不去考慮那么多。

　　“陸看起來并不對這些感到憤怒？”

　　青璃有些好奇。

　　“生活不易，缺乏物質的人也往往缺乏精神，既然缺乏精神就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了，對于并不是意外的事情，我有什么必要感到生氣呢？”

　　陸離回答道。

　　“不是有所謂的義憤嗎？我甚至看到過年輕的圣武士向大貴族揮劍。”

　　青璃開始和陸離討論哲學。

　　“那是因為他們能夠找到的敵對對象正好和面對的問題相符，我也對物質貧乏，風氣敗壞感到憤怒，但我不會對這樣情況下的人感到憤怒，除非超越了理所當然的底線。”

　　距離也不介意和青璃好好聊聊，哲學對于精神生活可以說是基礎性和決定性的事務。

　　“超越了理所當然的底線？”

　　青璃接受了陸離的說法，卻對最后談到的問題產生了興趣。

　　“不得不做的事情算不上罪惡，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就有的說道的，總的來說，我支持貧窮但是正直的度過自己的一生而不支持行走在罪惡的邊緣而大富大貴。”

　　陸離陳述了自己的想法，并表明了自己的價值判斷。

　　“可是有時候必須出現一個上位者來進行各種必要的活動啊。”

　　青璃感覺很有意思，她知道道理不能只看一面，也相信陸離不會給出錯漏百出的判斷。

　　“是好的但不是善的，這是兩種事情，歷史追求好的事情，道德追求善的事情，我的追求也包括一個善好同一的世界，不過一般而言，既然我們還沒到那樣一個世界，我支持做好的事情，長期的而不是短期的，根本的而不是表面的，基礎性的而不是外延性的。”

　　陸離提出了新的論點。

　　“也就是說，你認為你做的是既善又好的？”

　　青璃抓住了陸離深層的想法。

　　陸離卻搖了搖頭。

　　“在地上沒有人是完全正義的，哪怕是真理，也只能以自以為是的方式得到堅持，我也是，不過我隨時向其他的可能敞開，并對此感到滿足。”

　　他陳述了自己的態度。

　　青璃認真的看了看陸離。

　　“我本來還以為你會是一個狂熱的人。”

　　這樣的人，她見過太多了。

　　陸離笑了。

　　“狂熱會讓人看不清，那又怎么真誠的信仰？”

　　他聳聳肩。

　　“要是其他人也像你一樣認為就好了。”

　　青璃嘆了口氣。

　　“除非信仰變成純粹私人的事情，并且不收到外人隨意的干預，而且人的文明程度得到更高程度的提升，否則信仰的文明也不可能成為現實。”

　　陸離開始討論政治。

　　“你說的好像文明有前提一樣。”

　　青璃莫名其妙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因為文明不是虛空的概念而是一項項具體的成果，所以它不但有前提，甚至還有后續。”

　　陸離當然明白青璃面對的是怎樣的問題，不能把握概念的人面對理念總是不能具體而普遍的看待。

　　“聽到你的話，我對卡托的教義有了全新的理解。”

　　青璃這樣表示，心中卻更加疑惑了。

　　“卡托的教義屬于他的經驗之談，只是因為智慧與閱歷才顯得很有道理。”

　　陸離闡釋了卡托教義的基礎。

　　“那你的呢？”

　　青璃能明顯看出兩者之間的差別。

　　“基于經驗，發揚理性。”

　　陸離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我總是覺得理性走的太遠了，也很容易走偏路。”

　　青璃撇撇嘴，對于她來說，能夠接受理性的判斷與推理，但是要自己進行……還是算了吧。

　　“所以要知道理性的界限啊，很多人都是憑借信仰來判斷和認識，我有時也會犯這個錯誤。”

　　陸離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暗淡。

　　“你已經很不錯了。”

　　青璃只好先安慰陸離。

　　陸離卻輕輕一笑。目光轉向遠方。

　　“對我來說，理性對于其他的勝利就是精神世界一次壯麗的日出，只是想要心中的太陽，還需要更多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