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云挑了挑眉,笑意深了幾分。
康白泛接到了陳長逝的電話。
“出來玩?”
好久沒有陳長逝的消息,康白泛都以為這人找了個女人要蝸居了,這會聽見他的聲音,還覺得稀奇,答應得倒是快:“行啊,去哪?”
“打球。”
“成。”
康白泛到的時候,陳長逝已經穿著運動裝,拿著桿,在瞄球了。見他進了個球,康白泛才吹著口哨走上去。
“不錯啊,找了個女人也沒荒廢。”
“哪像你?”
這是在嘲諷康白泛上次狼狽完敗,不恰好,就是在談了女朋友之后,輸得慘且清奇。
康白泛撤了撤唇角,接過了服務生遞過來的桿。他和陳長逝都有自己的桿,在這存著。
打到一半,電話響了。
陳長逝瞥了眼,哦,康白泛的。
康白泛跳過去,趕緊接了電話,開口就是“親愛的”,一邊走一邊笑。
好一會兒,康白泛回來了。陳長逝忍了忍脾氣,和他繼續。剛打完,姑且算是暢快淋漓,又贏了,陳長逝的心情好了些。
陳長逝掏出煙盒,點了一根,又遞給康白泛:“抽個煙?”
“不了,我家那位介意得很。”
聽見敲門聲,一打開,是康白泛口中的那女票。還不到一米六的個子,怯生生的,也不敢環顧里面,只瞥了一眼,瞧見康白泛,就趕緊拔腿跑過去。
“白白,我給你帶了零食。”
剛剛還挺沉郁的康白泛瞬間眉開眼笑,把人摟進懷里,挑眉笑。和女人纏綿了一會兒,還特地揚眉看一眼陳長逝。
本來要遠離是非之地的陳長逝:“……”
孤家寡人陳長逝:“……”
炫耀什么?
誰沒有呢?
誰還沒有呢!
…
陳長逝剛出門不久,家里就來了客人。
“許久不來你這小地方,樣子都變了許多。”林守荔的聲音略高,清晰入耳,熱絡而大方。
應云給她倒了杯果汁。
林守荔在沙發上坐下,在桌面上放了一檔案袋,看著應云的后背,“房子我幫你物色了幾處,你自己挑挑看吧。”
“難為林經理親自跑一趟。”
“不謝。”
林守荔本不必多跑,過來大抵是掌眼的,可惜男主人不在。
她假裝聽不出來應云的意有所指,喝了口果汁,抬眼環顧了一圈這個小小的出租房。
已經變了許多,鞋柜上有了男士的鞋子,桌面上放著畫筆,地板上立著畫板,打火機被明晃晃地放在茶幾上……這地方竟然有了男人的痕跡。最驚異的一處是陽臺,有一花籃,應云向來崇尚極簡,她不是個有情趣的人。
“他抽煙?”
順著林守荔的目光看見了陳長逝的打火機,應云答了句是。
昨天還戰戰兢兢怕被發現的人,今天就堂而皇之把打火機擱在茶幾上了,嘖。
“你不是不喜歡煙味?”
“也還好。”
林守荔吶吶,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問:“他呢?”
“剛出去。”
“我來得不巧。”
“是。”應云一邊答,一邊打開檔案袋。林守荔找了幾個大平層,拍了不少照片,連海景都有拍了。
應云看了許久。
林守荔湊過去,問:“怎么突然喜歡海景了?”
“他畫畫。”
“給他找靈感?”
“嗯。”
林守荔笑,“沒想到你也是個有心的人,這是喜歡人家多久了?”
應云抬眸看了眼林守荔,“也還好。”
還不等林守荔露一個無語的表情,應云就把挑好的照片給她。
“要這個,不用盤樓。”
“這個啊,離你現在的工作點有點遠,除非你打算回家。”林守荔只是隨口感嘆一句,并不要應云接話,她很快跨過了那幾句話,問起:“你不是喜歡清靜?”
“有點人氣也好。”
林守荔皺著臉,有憋忍的樣子,“怕不是他喜歡熱鬧。”
“是。”
“應云,你瘋了。”
瘋沒瘋應云不知道,但她的確想陳長逝,她想馬上看見陳長逝,看見他堅毅的下顎,看見他眼里的光。那個人性子并不沉穩,如今是,以后也是,否則不會為了護她而瞎。
林守荔沒吃飯就走了。
她說:“雖然我們有點交情,但是和你一起吃外賣這種福氣,我是享受不來的,這大好的事情就留給你家那位得了。”
應云:“……”
陳長逝也不愛吃外賣。
應云給陳長逝打了個電話,卻發現他手機在家里。她拎了包,換了鞋,出門。
在樓下遇上了陳長逝。他愕然,“你怎么下來了?事情忙完了嗎?”
應云把包給了陳長逝,臉上沒什么表情,冷漠得不行,認真得不行:“來找你。”
陳長逝拿著應云包包的手指突然收緊,胸口撲通撲通的。
“你不忙嗎?”
“不忙了。”
說完這句話,應云就把腦子里所有事情拋之腦后,把這幾天壓在她身上的事務全部擱置,那一瞬間,她也覺得自己的確忙過頭了,以至于忽略了面前的人。
他可真是會,都能讓她忙里偷閑了。
“你手機在我包包里,以后要隨身帶著。”
“嗯。”
“去吃飯?”
又去外面吃啊。陳長逝抬眸看了眼他們房子的方向,面無表情地應:“好。”
吃飯前,陳長逝收回盯了應云老半天的視線,掏出一盒香煙,點燃,他看了她一眼。
應云沒抬眸。
陳長逝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故意重重地呼出來,煙味一下子彌漫在整個房間里,他看她一眼。
那人坐在他旁邊,不為所動。
這下是真的是,她不管他。
也許是因為他自個送上門去的,所以她才不珍惜他。
陳長逝埋頭抽煙,心里被扎了一般,細密地痛,不致命,難受得緊。
應云啪的一聲把手機放在桌面上,站了起來,走近陳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