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請了護工,應云來醫院便對上一個氣包子。
但在她眼里,陳長逝生氣也很可愛,于是不哄他,湊過去,偷摸親了一口,想要再來,就被人推開了。
見他氣鼓鼓,心情極好,但也不敢再造次,躺一邊睡下,殊不知這讓陳長逝更加惱火。
他搓了搓被應云親過的側臉,甩了下手,背著她睡覺,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應云睡到自然醒,刷了牙,眼還尚未清明,一路摸過去,一時興起,摸著陳長逝的下巴笑:“這是誰家的男人啊,怎么這么好看?”
陳長逝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他強壓著那一腔不知名為何物的感覺,拍她的手,沒好氣地說:“距離你的上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趕緊走!”
兇巴巴的,聲音卻不大,深藏了幾分委屈。
應云坐在他旁邊,托著臉盯他。
這人到底是撒嬌,還是撒嬌呢?
陪陳長逝吃了早飯,沒說上幾句話,應云就得滾去上班。
折騰了一天工作,中午沒法去醫院看他,應云老老實實在傍晚下了班,也沒管得上應仲房丟給她的一堆破事。
她說:“讓我做這么多工作,自己逍遙快活,也不幫我跟我媽說幾句好話,我怎么會聽你差譴?”
去了醫院見到一個文藝的陳長逝。
穿著病號服,靠著床頭,手上捧著一本書,看得入了迷。
應云湊過去掃了眼,是原版老人與海,她看過,本想偷襲,沒想到對方早有防備,于是喜提一本書。
幸好她接得穩,書頁未亂,她把書送過去,不料得了陳長逝一句:“不看了。”
應云從口袋拿出一張名片,作為書簽,把書放好。陳長逝見她還一身正裝,定是一下班就過來了,雖說有些遲,但心中的氣總歸少了。
擔心陳長逝天天躺在這無聊,應云找了輪椅推他出去散步。
醫院的綠化做的不錯,走近綠園子,消毒水的味道都淡了不少,也有很多病患在此散步,各人臉上有不同的神色,或者愜意,或者憂愁。
一個矮小的老男人拄著拐杖,跟旁邊同樣穿病號服的男人聊天,說他家老婆子是如何無情無義,趁他年邁生病與他離婚。
應云不想陳長逝聽到這些,推著他就走。
可陳長逝早聽見了,看一眼那老男人,感傷突如其來,一泄千里,不可收拾,“以后我變成他這么矮,你還要我嗎?”
“陳長逝。”
“你掉的第一顆牙是我的,最后一顆也是我的。”她用祈使的語氣。
可是陳長逝還是惱:“你這個人就是慣會說情話,我幼時掉第一顆牙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應云哈哈大笑,加了個前提條件再說了一次。
“等你老了,你掉的第一顆牙是我的,最后一顆也是我的。”
陳長逝輕哼一聲,大約是滿意了。
沒一會兒他瞪大眼,“你詛咒我掉光牙齒!”
應云只好好言相哄,一再作出各種承諾,才平息他的怒火。
護工的事情還是讓他們不可遏制地吵了起來。
“你已經很多天沒有給我做飯了,是不是有了林佳你就不用照顧我了?”
應云移動鼠標,趕緊把正在做的工作保存好。
她方才不過是說了一句不是有林佳嗎,整個晚上都老老實實在病房里辦公陪他,無端就受了無妄之災,還沒趕到他身邊控訴就一句一句下來。
“應云,你太沒有良心了。”
“是是是,我的錯。”
大抵是敷衍了,陳長逝在病房里想得多,心頭一氣一整晚沒理她。
應云覺得虧。應仲房在上面壓迫,董事會看著,趕過這來沒能溫存一番,親也不給抱也不準了。
兩人心中各自有火氣,誰也不理誰。
應云看他許久,氣不過,干脆回去坐著,打開了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