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菁聽著于氏和陸即明的話,都聽不下去了,這么悲觀干什么,別說一年,就是三年薛神醫也能治啊!“快呸呸呸!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啊,你的腿薛神醫肯定能治的,那可是神醫!而且府城醫館的大夫不是說了么,你的腿若遇到薛神醫可治!”
“呵呵,對,可治!那哥哥就借你吉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楊老頭就趕著牛車來了。
寧菁和于氏剛看到牛車的時候嚇了一跳,牛車后面居然支了一個小棚子。
寧菁摸了摸,應該是在牛車上綁了幾根竹竿,然后在竹竿上系了幾塊深色的粗布,遠遠看起來就像是個車棚。
“楊爺爺,這冬天都過去了,您怎么突然把牛車弄成這樣啦?”
楊老頭摸摸后腦勺,憨厚的笑笑說道:“昨晚聽你姨父說今天進城要帶明哥兒一起去,我尋思著明哥兒怎么也是個讀書人,被人看見這樣不好,就簡單的弄了個棚子,還能多少擋擋風。”
于氏幫著陸父把被布蒙好的輪椅抬上牛車,剛好聽到楊老頭說的話,“還是楊叔想的周到,就是麻煩您了,弄這個廢了不少功夫吧?”
“嗨,沒費什么功夫,幾根竹竿和一點粗布而已。”
“還是要多謝楊爺爺,您費心了。”陸即明不知何時也出來了,見到這加了棚的牛車,心里感動不已。
“嗨,明哥兒客氣啥,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楊老頭連連擺手。
陸父把陸即明抱上牛車,一家人鎖了門也一起上了車。
陸父坐在外面和楊老頭作伴,于氏和寧菁則在里面陪陸即明。
一路上眾人都有些緊張,也沒怎么聊天說話,很快就到了府城。
楊老頭每天來回跑府城,對那邊是很熟悉的,載著幾人直接就去了一家客棧。
“木生啊,這家客棧是離書院最近的了,就是這價格稍微高了一些,反正你們也就待個一兩天,不如就住這里吧?”
陸父之前就聽說過這里,因為離的慶州三大書院之一的樂韻書院比較近,所以住宿費用要稍微高一些。好在他們也許今天就能回去,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好的,謝謝楊叔了,我們就住這里吧。”
“行,那你們先住下,啥時候回去就去城門口告訴我,我搭好棚子來接你們。”
因為先前薛神醫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和其他人泄露他的身份行蹤,所以陸父就沒和楊老頭說他們是來看診的。只說是帶陸即明來探訪以前的老師,順便把做好的輪椅賣了。
楊老頭只當他們是賣完輪椅才回家,可那種蹊蹺東西哪是那么好賣的,可能是要耽擱兩天,所以才這么說。
陸父去開好房間,把陸即明抱上去,讓寧菁上去陪他。
他則和于氏一起推著蒙的嚴嚴實實的輪椅去樂韻書院找薛神醫。
把輪椅蒙起來還是寧菁提的,她們既然想要跟秦老爺合伙,只做幕后人。那就不好現在在輪椅尚未開賣的時候,讓別人人見到她們已經有了。
陸父和于氏直到午時也沒回來,寧菁在客房里等的心焦,總擔心薛神醫看不上他們做的輪椅,再反悔了不給陸即明治腿。
陸即明本來心里也有些擔心,可看著寧菁比他還著急,在屋里一圈一圈的轉,心里反倒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管這次能不能請到薛神醫,能不能治好雙腿,他覺得都挺好的。無論如何,他還有爹娘,還有菁菁在關心他愛護他,只為了她們,他也要堅強起來好好的活下去!
陸父和于氏直到午時三刻才回來,寧菁見回來的只有兩人,而且連輪椅都推回來了,心里一緊。
“姨父,姨母……”
后面的話寧菁怎么也問不出來,她怕聽到的是讓人絕望的消息。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陸即明在她心里早已不再是書里的一段文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是她說可以找薛神醫為他醫治,給了他希望,現在如果薛神醫不肯來,那她該怎么辦?
畢竟最容易擊潰人心的,不是失望,而是希望破滅之后的絕望!
于氏見兩個孩子神色焦急,寧菁更是緊張的臉都白了,忙道:“你們別著急,我們已經見到薛神醫了,只是他今天還要上課,約好了傍晚下了課再過來。”
“太好了!”寧菁心里一松,欣喜的喊道。
陸即明也露出欣喜的神色。
中午兩人因為擔心于氏和陸父能不能請到薛神醫,也沒有吃飯。這會兒心情一松下來,就都覺得餓了。
于氏和陸父也沒來得及吃午飯,因為陸即明不方便出門,就干脆叫客棧小二給送了幾個菜上來。
一家人吃罷了午飯,因沒什么事可做,距離傍晚也還早,就湊在一起聊天打渾。
直到現在寧菁才知道,陸父給秦老爺做的輪椅都做了哪些改進。
陸父起初就想到,因為陸即明從來不出門,家里地面又比較平整,所以他的輪椅根本沒有任何防震措施。
但是秦老爺家大業大,不僅經常要去家里的紡織工坊,還時不時的需要出門談生意,當然還有喝茶聽書。所以輪椅必須做的更加舒適牢固,還要輕便方便搬抬。
陸父于是就征求了秦老爺的同意,用了更加堅固輕盈的木材,并加固了輪子。
仿照馬車的樣子在輪子上裹了一層鐵皮,又纏了兩層皮子抗震。
又應秦老爺要求,在椅背和扶手上雕了花紋以及秦氏布莊的標志。所以用了半個多月才完工。
寧菁聽完不禁可惜,穿越前輩引進了不少農作物,就是沒引進橡膠,不然現在就可以用輪胎了,防震效果一流。
不過,陸父居然還會雕刻花紋?
“姨父,你還會雕花?”
“這倒不會,只略會一些簡單的花紋,復雜的圖案就不會了。”陸父如實說到。
“哇,那也很不錯了,姨父真厲害!”寧菁羨慕,她別說花紋了,線都刻不直!
陸父被寧菁的星星眼看的臉都有些紅了,憨厚的笑笑,只說沒什么厲害的,要是寧菁喜歡就給她刻塊木牌玩玩。
寧菁高興的應了,一家人說說笑笑,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