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感動好像是保持世間溫暖的一種最有效的方法。
遠處雪山顛巨大的風車旋轉著,目力所及的白雪皚皚在藍天的映襯下更顯精亮。長發在狂風中凌亂,抓得住的是縷縷青絲,抓不住的是搖曳的時光飛絮。
經過三年,終于能夠在春節的檔口回一趟老家。三年前的春節景象是全然記不住的,今年是看到了更多的煙花,聽到了更多的鞭炮聲,也體會到了更深的歲月無痕的力量。
村里鋪了石板路,但每塊石板都自顧自的并不挨著,經過兩年的雨雪相伴,已經各自傾斜。每當踩上一塊,腳底的起伏就像光腳踩在指壓板上一樣,每一步都是顫抖和驚喜。
父母肉眼可見的老去著,幾分青絲無力地躺在白發的擁抱里。臘月二十九,給他倆剪了頭發,這也是第二次拿起父親的家伙式——電推子,毫不怯懦地在他倆頭上揮舞著。這個電推子陪伴了父親理發生涯的后十年,也是靠著父親那一推子一推子的努力,我們姐倆才完成了大學學業,順利走進了BJ城里的格子間。看著那些紛紛落下的白發,在舍與留之間,似乎唯有面對當下,才是它們這一世的宿命。
姐姐依舊沒有回家過年,似乎自從結了婚就沒在過年時候回來過,除了前兩年因為疫情,其他年月的理由都是因為姐夫值班,又考慮到山東鄉村的習俗說回娘家必須帶上女婿,所以一直就沒回來。其實我是覺得,說的都是理由,做的才是孝順,沒有什么理由可以羈絆住一個本性自由任性的星座,只是她不愿意回罷了。不過,也感謝她不回來,因為也就不用像她回來的那幾年一樣,每個除夕夜都要因為她的自私和任性大家再吵一次架了。不回來,挺好。
有人說,智慧是長在傷口上的,好像很有道理。每一年回憶和發出企盼時,每個人都琢磨著自己的那點事兒,也不知道天宮里的神仙能聽進去多少,司命星君的折子柜還夠不夠多。凡人們總是在哭哭啼啼中歡笑,又在歡笑中哭哭啼啼,自認為隨著年歲的增長可以自動收獲更多的可以更好地存活于世的規律和道理。可是后來才發現,我們確實是喝過孟婆湯、走過忘川的人,這一世的智慧還是需要我們跌跌撞撞地遍體鱗傷地去拾取。
鄉下的冬天有些冷,但又止不住的抬頭望向那璀璨的夜空。如兒時一般,獵戶座就在頭頂,繁星閃爍,你仰望著它,它俯視著你。一抬首,恍然已過30個年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