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和男子的視線對上，一個直白的喜歡，一個平淡無波動。
“宋崇生，我說了，我孫女還小，不考慮這些事。”墨擎風捏著茶杯，看著墨然的眼神很寵溺。
宋崇生倒絲毫沒把這拒絕當一回事，“我也只是表達一下我的意愿，墨老覺得孩子還小，可以讓他們先相處看看。”
“宋崇生…”
“墨老別急著拒絕，我也想孩子們兩情相悅，不然我便直接找皇上賜婚了不是？”宋崇生的嘴角噙著笑，威脅的話在他嘴里倒有些妥協的意味。
墨擎風的手微微抓緊，好像下一刻便要發怒。
墨然站起身，“不知……”
“小然兒。”
墨擎風開口打斷了墨然的話，墨然偏頭看著過去，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
“不知，您想怎么讓我們兩情相悅呢？”淡然的語氣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怯懦。
本來宋崇生覺得這只是個徒有外表的丫頭，這么看到倒是有幾分膽識。神識探過去，卻捕捉到一片空虛。
墨然朝他笑了笑，讓他覺得總有些別的意味，卻看不透，抓不到。
“你們多相處相處，試著了解了解，日子久了，情分就有了，不是嗎？”
“聽起來倒是有些意思。”墨然的視線移動到男子的身上，“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宋楚玉。”在其他人視線之外拋著媚眼，聲線有些沉啞。
“墨老，犬子日后就多打擾了。”宋崇生起身，好似一切成了定局。
墨然朝著墨擎風點點頭，這件事便定下了。
“告辭。”宋崇生擺了個樣子，算是禮節。
宋楚玉走到墨然身邊，溫潤的聲音，“墨然是吧！明日我來尋你。”嘴角勾起，眼角都是笑意。
“小然兒？”墨擎風走到墨然的面前，眼中很疑惑。
“爺爺，他這么有權勢，沒必要跟他起沖突。”
“雖然爺爺現在不在朝中，但我們墨家還是有一定勢力能力的，即使皇上賜婚，爺爺也是可以一博的，而且，爺爺不希望你受委屈。”墨擎風的眼圈微微泛紅。
雖然沒有真的經歷過朝堂紛爭，但歷史上記述的太多，多少人淹沒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鮮血淋漓，支離破碎。
“爺爺，這種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的。”太多日子的獨自生活，面對再多再難的事，都是自己獨自解決，是能力也是習慣。
“可你是爺爺的孫女，爺爺愿意付出所有換你一方安隅。”墨擎風的語調很平靜。
墨然滿是笑意的臉上，有些破碎。兩人相處不過半月多，對她來說墨擎風的存在雖然還不錯，但其實還是可有可無。
她知道朝堂兇險，從墨靖澤就可以看出，一個將軍本應位于指揮，哪有這么容易重傷。
但今天墨擎風的做法確實讓她有些吃驚，在朝堂洗染，活過半生，人多少利益相隨，就算他答應這門親事，墨然也不會覺得有什么，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性，沒什么需要責怪的。
“爺爺。”墨然的神情冷下，其實她怕別人對她真心付出，反而更希望是利益交換，雖然在訓練營里待了太久，也經歷了太多的人事黑暗，但她終究是有心的。
有些東西是融入骨血的……
“先吃飯吧。”墨擎風看向文生，“文生。”
文生點點頭，出去了。
“二少爺。”云影剛好推著墨靖澤過來，遇上了文生。
進了正廳，墨靖澤看到墨然，臉上帶上了一絲玩味，可目光觸及到墨擎風那張嚴肅的甚至有些肅穆的臉，原本玩味瞬間消散。
‘侄女，什么情況？’墨靖澤朝墨然挑挑眉，發出了偷偷聊天邀請。
‘有人上門提親。’
墨靖澤撐著下巴，嘴巴微嘟著，‘我現在沒有成親的打算，這種事拒絕不就好。’抬起手聊了聊額邊的碎發，一成不變的白衣，散發著淡然的仙氣。
墨然蹭了蹭鼻子，自戀果然是會遺傳的，‘二叔，你已經過氣了，人家求親的對象是我。”
墨靖澤眉毛一抬，‘誰這么沒眼光，竟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上你？’
墨然抱著胳膊，翹起二郎腿，‘嗯哼？要我強調一下，你是我二叔嗎？’
飯菜被擺放到桌上，“爺爺，吃飯了。”
看著墨擎風皺著的眉頭，墨然不知怎么的心頭也有一絲揪緊。
墨擎風抬頭看著墨然那張臉，眼中慢慢清晰，映出那還有些稚嫩的模樣，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墨然也走到墨靖澤的身后推著輪椅，走到餐桌前。
一頓飯吃的氣氛稍微有些低迷。
吃完飯，墨然推著墨靖澤出了正廳，云影和淺溪跟在后面。
“誰來提親的？”
“說什么宋家的公子，叫，宋楚玉。”墨然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看起來就不正經的臉。
“宋楚玉？”墨靖澤扭頭看向墨然，“那個浪蕩公子哥？宋丞相家的嫡子？”
“二叔知道？”
“全京城都知道，宋丞相家的嫡子，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啊…”出了名的紈绔子弟，這種人好像比較好解決一些。
“你怎么會招惹上他？”
“叔，我就出過兩次門，關我什么事。”墨然朝云影招了招手，云影走過來接過輪椅。
“我話還沒說完呢！”墨靖澤看著墨然準備離開，開口喊住。
“仁至義盡。”墨然聳聳肩，帶著淺溪走了。
自從上次她好心幫他推輪椅，他倒是賴上了，仗著自己是長輩，為‘老’不尊。
“宋楚玉？到底是什么人？”
“他有個好聽一點的稱呼，叫京城第一公子。”
“我怎么覺得這不是什么好稱呼？”
“他是宋丞相的嫡子，而且是絕對嫡子，現在的宋家主母是側室扶正，他母親就只有他一個孩子，不過他一直在京中閑逛，倒不為非作歹，就純粹吃喝玩樂，在一個以武為尊的地界，他就顯得太不合群，公子的稱呼也沒有什么夸贊，若說夸贊也就只對他的外貌。”
墨然點點頭，即使不在這樣的世界里，他這樣的人也不會太有好評，啃老的富二代，但也還好，吃喝玩樂，也玩的是自己，沒有禍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