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好久不見了。”夏夭掩嘴輕笑。
“……”明安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話。
明安:這是……鬼魂嗎?
悅溪:這只是她留下來的一縷神識。大概是因為感知到了我的氣息,所以觸發了。
明安略微松口氣,想著這原來是段自動程序啊。既然是來自遠古的投影,那她就當作看戲吧。
夏夭微笑著:“師妹,請坐。”
半響后……
“師妹,請坐。”
“師妹,請坐。”
“……”
感情這還得按照步驟一步步來才能觸發下面的劇情啊,明安只能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她對面。
還好這石凳子夠結實,沒玩碰一下化灰什么的。
“師妹,我在此等你許久了。原本想著你會與淮安師兄一起來,沒想到卻只有你一個。”夏夭嘆口氣,桌上的杯子便少了一只。
她自顧自的喝下一杯酒,然后再次斟滿,“讓我來猜猜,現在過去多少年了。”
“一千年……還是三千年……還是更久?”
脈脈含情的桃花眸看了過來,那眼睛真的是美極了,如同一汪清澈的潭水,波光瀲滟,攝人心魄。明安一時被美色所惑,沒忍住回了話:
“一萬年了。”
“一萬年……竟然這么久了嗎?”夏夭突然激動了起來,“師妹,靈氣是不是已經復蘇了,你與師兄,是否重建了仙門?”
“還沒……”既然已經搭上了話,明安索性破罐子破摔,真的跟夏夭聊起天來,“黑暗世紀還沒結束。”
“是嗎……”夏夭微垂下頭,情緒有些低落,“原來還沒有結束啊。”
夏禾開始了喝悶酒模式……
明安汗,她這剛有了談興,對面就不說話了?
明安:她好像對你沒什么興趣,所以其實壓根就不是在等你吧……
悅溪:……
夏夭繼續喝悶酒,那小酒壺瞧著不大,這一杯一杯的卻總是倒不盡。
明安實在忍不住,她實在有太多好奇的事情了。這天必須還得聊下去!
“雖然還沒有結束,但靈氣確實已經有了復蘇的跡象。”明安決定要把對話的主動權奪過來,“不過師姐,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夏夭放下了酒杯,有些茫然的看著杯子里一圈圈蕩開的波紋。
“黎明前的黑暗……那現在豈不是最艱難的時期,你不在師兄身邊,跑來這里做什么?”她看上去悲傷極了,“他現在一定很難吧……”
明安:賭十包辣條!這女人絕對喜歡你師兄!
悅溪:……辣條是什么……
那是一種傳承了上千年的美食!不對啊,我去,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毛病?
“淮安不是被你鎮壓在流星河谷了嗎?你還問他做什么?”明安很不喜歡這種對話的節奏,磨磨唧唧,所以她直接捅了簍子。
夏夭抬眼看向明安,“你,難道沒把他救出來?!”竟然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悅溪都死了,被你當花肥了啊,還救什么救?”明安琢磨著莫不是這位大姐活的年歲太久,失憶了?
“你不是悅溪……”夏夭的神情變了,原本如明月般清冷秀麗的面龐一下子妖艷了起來,她的眼尾微微泛紅,額間出現了一團鳳凰火的花鈿。
悅溪:她竟然也入了魔……
明安:那個……我現在,需要跑嗎?
女神一下子變成女神經,好可怕的樣子。
悅溪搖搖頭,然后恍然明安根本看不見她,這才說道:不用的,時間隔了太久,這里的靈氣又枯竭了,她留下的那些攻擊手段,傷不到你了。
說話間,夏夭揮舞著衣袖,鋪天蓋地的風卷朝明安襲來,明安下意識的跳起來躲過,但由于對方發的是個群攻技能,攻擊面積廣,再加上剛才聊天走了神,明安還是被一個風卷擦到了。
然后,那看上去洶涌恐怖的風卷,輕輕的卷起了她耳畔的一縷頭發,然后又溫柔的放下。
明安:!!!
悅溪:我說了,她留下的手段已經沒什么攻擊力了。
夏夭愣了一下,“竟然能擋下我的攻擊,你很厲害。”
明安:………
“你是悅溪的什么人?”她問。
這算什么啊!明安心里此時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她忍了半天才沒有口吐芬芳。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么在這里?”主動權必須拿回來。
夏夭憂愁的坐回了桌邊,“這里,是我的神墓。”
“誒?”明安望著四周的果子林,要說夏夭在這里隱居她還信,至于神墓,這哪里有墓地的樣子啊。“那,那些小精靈們呢?這里原先不是有很多小精靈的嗎?”
“呵……我知道了。你是拿到了悅溪的傳承是嗎?然后她告訴你這里有個秘境,所以你是來探寶的。”夏夭的神情滿是諷刺,看的明安有些不爽。
“你這個人啊,從剛才就一直師兄啊,悅溪啊的說,明明他們兩個都被你害死了!”裝作一副他們還活著的樣子,不嫌惡心嗎?
“你要為你師父報仇?”
明安沒想到這遠古的影像竟然還能自動腦補,夏夭這是把悅溪當成明安的師父了。
明安也懶得解釋:“你都死了,我報什么仇,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為悅溪修建了神廟,又為什么要設個祭臺來鎮壓她!還有淮安,你不是喜歡他嗎?就這么把他鎮壓到了地底?你就忍心?”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夏夭不可思議的看向明安,喃喃道,“他不知道,悅溪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為什么你知道?”
還能為什么啊,你們這些人都修仙修傻了唄。
“所以,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淮安仙人?!”
“他要來搶悅溪的尸骨。”夏夭捂住了臉,“悅溪都已經死了,他還不肯放棄。”
悅溪:問她是怎么把師兄給害死的?
淮安的修為遠在夏夭之上,而且根據星壇峭壁上的文字,他應該已經掌握了星辰之力?
咦?
明安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明安:如果夜游城是淮安仙人創立的,他又怎么會死在這里呢?
悅溪:……
明安還沒來得及問呢,夏夭就把自己做過的全交代了。
“我用悅溪的骨頭做餌,引他進了伏魔陣。哈哈哈……”夏禾的聲音聽不出到底是哭還是笑,“他不是珍視悅溪嗎?我就讓悅溪永遠的鎮壓他!”
明安:……雖然挺簡單,但好像都交代清楚了,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悅溪:師兄……真的死了嗎?
這也是明安的疑惑所在。
“你既然確定殺死了他們,剛才又怎么會認為他們還在?”
夏夭放下手,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明安。
“淮安他,實在是太聰明了。在封印完成的最后一刻,不惜舍棄肉身,帶著悅溪的元神跑了,代替他被伏魔陣困住的,是白暇的魂魄。”夏夭雖然在看明安,但明安發現她的眼神是沒有焦距的,“我最沒想到的,是誅仙箭下,悅溪的元神竟然還能不散!”
悅溪:是師父!
明安:?
悅溪:師父他曾在我體內種下過一道印,說是可以在危急時刻護我元神無憂……我本以為,那只是我們師徒間的一件小事。
“悅溪的元神就在她的一截肋骨里,可恨的是,小綠雖然吸食了她的血肉,卻將能量反哺給了她的元神……呵……我為什么會認為她還活著?這不是必然的嗎,幾乎可以媲美巔峰期的仙人的元神,隨便就可以找個人奪舍。”
明安:喂!她說的是真的嗎?帶走那節肋骨的是你師兄?
悅溪:我不知道……
明安皺了下眉:你好像記得的不多。
悅溪:應該說,從“死亡”開始,到被你喚醒,這之間的記憶,我都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