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樂風楚和任平生便準備動身。
就當他們還在擔心動靜太大會吵到其他房客的時候,只見幾個小二已經打掃完了其他的房間,正在一簍一簍的垃圾抬出去。
這是已經出門了?
他們在這待了這些時辰,既不見神龍首也不見神龍尾的,教人好生好奇。
倆人有點摸不著頭腦地下了樓。
包住食的客棧東西做得不好吃,果然說得沒錯!
一大早上,脾胃才剛見清醒,伙計端了兩碗清湯寡面配著兩碟拍黃瓜上桌。
樂風楚和任平生從小長在邊疆,吃不慣中原的腌漬菜品,便只胡亂扒了兩口,就出門去了。
……
任平生府身拉住韁繩,馬蹄抬空蕩了半圈,停下來。
“想來那就是賀藍山了,前面的應該就是面攤老板說的驛站。”
樂風楚端詳了會兒。
謹慎起見,他們還是打算過去問問,剛到門口,正準備下馬,就看到一隊官兵呼啦呼啦的列隊進去,驛站的小廝立馬備茶跟上。
“官爺辛苦了,天氣炎熱,先喝口茶。”
樂風楚和任平生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兩碗涼茶。
放眼望去,只有最中間那一桌官兵的穿著打扮略微不同,身側的劍柄也刻有銘文,應該是這支隊伍領頭的。
一高壯猛漢起身道:“兄弟們,好好喝,放松歇息,待會好上山!”
“謝副都督!”
緊接著滿屋子嘈雜,小廝一輪一輪地進來送茶水。
被叨擾到的樂風楚和任平生只聽得清靠他們最近的一桌。
“老兄!你跟著去的東都郊外可有收獲?”
“別說了!巡了一天什么都沒發現。”
“可我聽說那邊發現了佘潢鉤哇!”
“那是大理寺找到再送來的,還是在朝廷接手之前!”
“哎!若是久久抓不到,朝廷上怕是很難安心呀。”
“這幫宵小之輩,竟敢在掩避皇城之地抓人豢養死士!”
聽進心的樂風楚佯裝沒聽見,細喝著茶,一身清幽的白衣,舉手投足間盡顯旖旎淡雅。
正當他們高談闊論之時,門外突然進來一人,身披鎧甲,左手提刀,好一個英俊威正。
眾人都起身,連中間那桌也上前迎去。
“參見總督都!”
聽聞,樂風楚放下手中的茶碗,心想:“這人應該就是禁軍總督干向!那這屋子人應該都是禁軍了,可為何朝廷派的是禁軍,不是刑部?”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隨安齋見到佘潢鉤時魏焓的反應,不免心生猜疑:“這佘潢鉤到底是個什么武器,為何他們都談之色變。”
思緒正濃時,干向已經坐在了中間那桌,屋里不再像先前那般聒噪,都規規矩矩喝起茶來。
他們的歇息時間隨著干向喝完最后一口茶打止。
瞬間,屋里亮堂了不少。
小廝進來收拾慘局,嘴里少不了一陣埋怨。
收拾到臨近他們那桌時,樂風楚隨口問道:“怎么突然來了這些官兵?”
那小廝也隨便道:“還不是前幾日發生的那檔子抓人的事。”
“抓人?”樂風楚故意震驚道。
小廝:“你們有所不知,前幾天郭鎮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在這賀藍山失蹤了,不知怎的還驚動了朝廷。”
樂風楚:“哦!可知道那兩個孩子叫什么?”
小廝:“好像一個姓楊,叫楊遠。一個姓隋,叫隋江。”
打聽到了姓甚名誰,樂風楚和任平生即刻起身。
……
郭鎮里,見到一路過的婦人,樂風楚問道:
“請問楊遠家住哪里?”
“喏”那婦人指著一片田地:“那田里的就是他老子”
看到不遠處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他們心里隱隱有些動容。
……
跟了朱廷翊那幾天,樂風楚也學會了用套近乎問情況,挽起袖子走過去。
烈日灼灼,不一會兒他倆就汗如雨下。
樂風楚:“老伯!”
其實那人不過四十多歲的面容,但已經白了頭。
聽聞,他摸了把汗,直起身子來尋。
“有何事?”
樂風楚:“我們是來問些東西的。”
那人隨手丟了鋤頭,上田岸。
“問何事。”
樂風楚:“老伯,先喝口水罷”
那人從放在石堆旁的水壺里倒了一海碗水咕嚕咕嚕灌下。
待他咽下,樂風楚道:“老伯,我們是問楊遠情況來的。”
已經做好被呵斥且被拒絕準備的二人,沒想到他竟如此平靜。
他叉腰沉悶了許久,坐在地上把鞋穿好。
“你們是官府的?”
此種境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是上策。
樂風楚道:“老伯,我家兄弟同樣失蹤了,打聽到,郭鎮也有和我兄弟一樣失蹤的,便自己來找找。”
那人在草里碾了碾鞋底的泥。
“這里太熱,不嫌棄就到我家去。”
樂風楚和任平生欣然往之。
……
楊遠和顧念玨一樣,從小習武,身高體壯,住過的房間整潔條理,無不透露著自律與嚴謹。
經楊家指路,他們又去了隋江家,亦是一樣。
天下哪有這樣巧的事,樂風楚越來越相信朝廷的判斷。
她得知倆孩子都是在賀藍山上失蹤,據說賀藍山景秀宜人,空氣清新,是個練功的好地方。
想來,那些人定是在山上窺得他們,把他們相繼捉了去。
不過,賀藍山現在有官兵,只能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