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覺不靠譜,但也別無他法,關鍵時刻不能自亂了陣腳,樂風楚聽從了他的法子。
兩個人在窗縫里眼睜睜看任平生被五花大綁出窗臺,底下幾個人抬著他,又把他套進麻袋。
……
追出去十多里,進了座慌山老林,把人給跟丟了。
好在這里地貌與凜山相似,即使有迷霧障眼,趙旻煥也熟稔如常,再清楚不過林深處虛谷中就是掩兵之地。
等到云開月明,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樂風楚,
“現在還有機會跑,進去了就沒有了,還要去嗎?”
樂風楚點頭不做聲,自然萬死也是要去的。
黑暗中她看不見趙旻煥緊鎖如波皺的眉頭,更無法察覺到此刻的他眼神愈加沉渾。
手心流出的汗,裹得劍柄握起來有些滑膩,在等他回應,未料他難得地輕笑一聲,
“打痛了,可不要哭。”
這一猝不及防地大轉彎,讓樂風楚哭笑不得。
……
趙旻煥依舊走前面,腳步快健,絲毫不拖泥帶水,樂風楚則緊跟在后,說不怕是不可能的,眼看同他愈繞愈深,周圍變得更加慘淡寂靜,偶爾幾聲烏鴉叫喚,讓人毛骨悚然。
但同時也讓她漲了見識,這里確實是個藏兵練士的好地方,難怪那些禁兵訓練的項目里有爬山這一條。
找到虛谷的一方邊緣,指著漆黑不見五指的谷口,趙旻煥道:“應該就是這里了。”
他說應該是那應該就是了,樂風楚一頭霧水反正也不清楚,便道:“我們……進去?”
趙旻煥:“進去看看。”
是騾子是馬,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踏進一步沒有動靜,兩步沒有動靜,三步沒有動靜……一直走了數米遠都沒動靜。
難不成找錯了,兩人不敢講話,氣息都是慢慢送出的,轉了個彎又走了幾百步,見前面一點星光閃閃,登時更嚇人了,說明沒找錯地方,那群人就藏在這兒。
此刻敵暗我明,敵眾我寡,既不輕車也不熟路,兩人都不敢再妄動,靠著洞壁聽前方聲響。
突然,幾個人的說話聲從谷口傳進來,兩人更加不敢動彈。
“老哥,剛才我聽那聲音是吃壞肚子了吧。”接著是一陣狂笑。
“唉!別說了,今天吃了盅炮彈酒,肚子受不住。”
樂風楚閉眼定了會兒神,不幸中的萬幸,原來他們剛好碰到門口站崗的幾個人去方便,僥幸才進來的。
可現在真是萬幸中的不幸了,既出不去也向前走不得。
這會又聽見他們道,
“聽說今天又抓了個崽子,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只是呀,已經許久沒抓個姑娘來供哥兒幾個玩樂玩樂了,你說是不?哈哈哈……”
“俊俏的姑娘難得找,再說了,這學會了舞刀弄槍的身子就不像之前滑嫩嘍,咱們也吃不了幾口。”
樂風楚不可思議看向身邊的趙旻煥。
趙旻煥不動聲色,心里再清楚不過他們說的是何光景。
死士不僅僅有男子,也有女子,比起男子的真槍實干,女子則是偽裝滲透的好武器,用與生俱來的優勢在床上舞刀弄槍,有時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潰退敵方,還能在對家做接應。
只是女死士不易練成,用得也少,在這枯燥無味的黑暗校場,她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這群如狼似虎般死士的藥引子,是為良藥。
這個用處趙旻煥自然曉得,因為在成立之初趙家的死士也有過一段淫逸時期,不過后來凜山由他接手,一聲禁下,若再有此等有宣淫之事發生,違今者斬,可憐那凜山死士無欲無求至今,大多都是童子身。
趙旻煥撥了撥她的劍鞘,示意向前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后退不得那就勇往直前,同他走去。
離光亮處僅有數尺,樂風楚拔出劍來,太久沒用,不知順不順手,今天練練也好,趙旻煥朝后看她一眼,沉下身側的劍柄。
樂風楚把眉一挑,心想:“這是不準備用劍的意思?難道要赤手空拳?”看不太懂猜不太透,還是亮劍比較靠譜。
到了吐光的門口,趙旻煥把劍稍稍拔出,從短短的一截劍身里看到兩個人,分別把守在門內兩側,提劍挪了挪沒有再照見其他人,早已入更,應該是輪值當守。
他故意把劍身反出的光射在其中一人臉上。
那人本來昏昏欲睡,被這一晃晃慌了神,同對面一視,拎刀出來探。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片刻,就被捂住嘴一劍封喉,劍法好的人殺人血都不稀里亂濺,趙旻煥儼然就是這種人,快得連樂風楚都沒反應過來。
趙旻煥兀自向前走去,里面那人以為是兄弟回來了,便道:“如何”話剛出嘴,心頭已經插了把刀,他無法相信,低頭去看,是他兄弟剛拎出去的那把,而眼前這位年輕俊美殺意翻騰,從未見過,漚血的嘴里憋出兩個字:“你好……”
嗚呼哀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