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打開。
揚鞭快馬的人裹著深紫色頭巾,讓張青等義務兵很快認出。
不顧身上的重傷,他用顫抖的手指著城門之外道:
“先別管我,快……快關掉城門!”
沒有時間再去指揮他人,張青幾步跨到大門前。
雙臂大張,將需要四五人才能合并到城門快速合上。
看得身后義務兵目瞪口呆。
他則轉(zhuǎn)身大吼道:
“看我作甚!救人!”
用自有的一套救治方法,將傷者的血止住。
很多人發(fā)現(xiàn),那是道很深的傷口,已經(jīng)傷及到內(nèi)臟。
擔架上的義務兵,看著自己被抬起來后,制止道:
“別…我恐怕不行了,阿…阿青”
張青上前一步道:
“我在!”
傷者神色帶著恐慌,用盡最后的力量道:
“它來了…那些魔物,是我們從未見過”
眾人疑惑。
“從未見過的?”
想是回憶起不好的事,傷者聲音打顫道:
“它…它肩比城墻!”
其余義務兵驚呼,張青更是眼皮一跳。
根據(jù)多日以來的經(jīng)驗,體型大的魔變物不意味著攻擊力強,但絕大多數(shù)耐打。
更別說肩比城墻的魔物。
看著自亂陣腳的同伙,張青鎮(zhèn)定道:
“別慌,就算如此,難道我們能逃?想想我們身后的家人!”
見眾人冷靜下來,張青繼續(xù)道:
“阿元,你帶著八個人去組織鄉(xiāng)親們?nèi)V場,若是有什么閃失,帶著鄉(xiāng)親們離開這里!”
“明白了”
張青朗聲道:
“剩下的人,拿好你們的武器,跟我上城墻!”
沒人再去糾結,為何獨陽縣附近會出來如此巨大的魔變物。
所有人都緊握著自己的武器,登上了城墻。
敢于自愿成為義務兵,他們都擁有顆不畏生死的心。
義務兵們面朝城墻之外,靜靜等候著,忽然感覺腳下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震動。
如霜月光下。
如果小山巨大的魔物緩緩而來。
與他們心中笨重的形象不同,這只魔變物像是長著牛頭的蜥蜴。
動作靈敏。
這高達幾丈的城墻,在它面前仿佛樹葉般不堪一擊。
“這…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就算是做好了死戰(zhàn)的準備,義務兵們也產(chǎn)生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懼怕。
就如同羊群懼怕餓狼一般。
拿著武器的手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不同于其他的人,張青震驚神色之中多了絲決然,然后大聲指揮道:
“帶有弓箭的,拉滿!”
既有必戰(zhàn)的決心,那么他們就不會退卻半步。
從背上抽出了羽箭,直接拉滿對準了蜥蜴巨獸。
似乎是主意到了他們的動作,原本緩慢行走的魔物,突然加快了步伐。
哪怕是如此駭然的身軀,那速度也是人類望塵莫及的。
“放!”
張青渾厚的聲音傳來,如漫天細雨般的羽箭射向天際,達到一定高度時,開始往下墜落。
蜥蜴巨獸離得不遠,加上獨陽縣男兒箭術高超,命中率達到了九成。
只是那些羽箭在刺向魔變物時,瞬間折斷。
根本就沒有刺進半分!
“這……”
他們無力地放下弓箭,哪怕之前有有預料到這個結果,可當真正看到時,也不由得失神。
這些羽箭沒有對魔變物造成半點傷害,反而徹底激怒了它,
地方的正東愈加頻繁激烈。
它巨大的身形撞到了七八棵參天大樹,如同撞到雜草般簡單輕松。
意識到什么,張青慌忙地指著后面道:
“走…先走!快,離開城墻!”
一切為時已晚,哪怕他提醒得很是及時。
巨蜥魔物已經(jīng)來到城下,用帶有倒刺的尾部,以慣性猛地捶打在墻壁之上。
瞬間砸出個巨大黑洞。
城墻之上義務兵倒了大片。
篝火的鐵盤被撞到后,將一人直接砸傷,點燃了下方的茅草屋。
烈火瞬間映紅了他們的人臉。
將長矛拼命投擲,擊向了巨蜥魔獸的冠部。
不比其他人,張青石天生的神力,帶來的力量遠遠超過普通人,甚至是煉體修者都無法匹敵的。
就算這樣,那得大得出奇的魔蜥僅僅是將頭一偏。
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
張青點頭去將被篝火鐵盤砸到的義務兵扶起來。
就在這一刻。
他突然感覺一片黑云飄過。
仰頭看去。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黑云!
是魔蜥的巨爪,不可阻擋地掠過上空,直接趴在了城墻之上。
同時也就那十幾名剛從地上站起來的義務兵碾壓在爪下。
霎那間;
獨陽縣城墻上已是一片火海,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喊。
同時也將張青這名正直老兵,胸腔的熱血激揚起來,怒吼充斥著他的神經(jīng)。
雙目緊緊盯著巨型魔蜥。
他咬著牙,壓低聲音道:
“為什么!你為什么!”
“阿青,我們先撤……”
這名拉扯著阿青的中年男子,見他紋絲不動,回頭看了眼那浴火中的巨型魔蜥,聲音都顫抖了道:
“走啊,阿青,我們守不住了!”
就在這時,那片黑影再次傳來。
張青有所感應,可拉扯他的中年男子是親眼所見,動作更快一步,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張青推到了一旁。
可他自己身子直接被踩斷。
張青怒目圓睜大吼道:
“五叔!”
這名叫做五叔的中年男子,用盡最后的力量道:
“五叔沒有妻兒,沒有…能力,你…張青才能帶大家活下來啊!”
好燙!
看著說完斷氣的五叔,張青只感覺很燙。
不是因為這身外的烈火。
而是……
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那是從包裹著黑色紗布手臂之中穿出來的滾燙。
這一刻,他知道意味著什么。
在幾名義務兵面前揭下了黑色紗布。
“阿青,你……”
心中有怒火,面部冷如冰爽。
他死死盯著巨型魔蜥道:
“你們走,我來拖著這畜生!”
“阿青,你別逞強…”
眾人想要相勸,可在他手臂上紗布揭下的瞬間,口中的話憋了回去。
那是一只粗大看起來比巖石還堅硬的手臂,長滿了白毛。
“阿青,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年長的義務兵想要上前,卻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在張青揭下紗布后,他的身軀開始瘋狂的增長,改變形態(tài)。
直接變成了與魔蜥體型相當?shù)木拊常?p> 眾義務兵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魔變者!
這是他們心中統(tǒng)一答案。
就在他們沒緩過神來,魔蜥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了他們。
巨大的爪子再次拍下!
那名上前勸阻的義務兵來不及躲閃,只能站在原地,仰頭癡癡看著。
就在這生死關頭,爪子被擋住了。
阿青……
得救的義務兵沒有覺得眼前巨猿是怪物,依舊認為它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阿青。
回頭看了眼眾多鄉(xiāng)親,白毛巨猿用渾厚的聲音突出一個字:
“走!”
他們感激地看著張青,扭頭回城中去。
看著他們離去后,巨猿終于像是松了口氣,緊緊捏著巨爪。
將其重重一甩,砸到百米開外。
隨后一躍而起,狂奔向魔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