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虞因為前一天身體數據的異常，檢查一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后來又因為后續治療的事情耽擱了會，再次回到病房已經是午時了。

　　戴昕不放心，跟著又給人插上氧氣瓶才安心。

　　段虞睨了一眼愁眉苦臉的戴昕，慢吞吞的調侃，“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知道還以為得病的是你。”

　　戴昕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他把手套拆下來，重重扔進垃圾桶，氣急敗壞道，“大爺，麻煩你還是積點口德吧！”

　　段虞若無其事的拿過手機，打開就看到褚楚發的信息，他臉上因為剛剛刺激的治療余留下來的蒼白有所減緩，面色也帶著些光彩。

　　戴昕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的數值又升起來了！你就一點也不擔心？萬一……”

　　他本想說，萬一癌細胞惡化，悲涼的死在這異國他鄉，一輩子也回不去了，但萬幸自制住了，因為實在太不吉利了，說真的經過這一出治療，他也不忍心說出口，段虞是真的在與死神抗爭，能活下來，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段虞點著屏幕把褚楚的照片保存下來，一邊編輯短信，一邊頭也不抬回道，“放心，臨死前，答應你的事，一定給你兌現承諾。”

　　“我他媽的不是說這個，你自己的身體自己心里沒點逼數？”戴昕是真的生氣。

　　他可能是第一個能在段虞面前大呼小叫的人，也可能是最后一個。

　　段虞抬起頭，蒼白的臉上瘦骨嶙峋，唯獨襯得那雙眼珠子更亮了，“那你說我能怎么辦？”

　　“向天賭咒罵誓，抱怨天道不公，怪它不長眼睛？”

　　“還是天天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

　　“我這副身體，本來拖不到現在，要是不折騰這些可能已經入土了。”

　　戴昕面色變得嚴肅，“你怎么能這么想？你居然有這種想法！”他最怕的還是來了，段虞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這種強度的治療下，最怕的還是病人心態蹦裂，那真的比癌細胞擴散還嚴重！

　　“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你想想段氏，再想想背后那些等著你嗝屁的歪瓜裂棗，褚楚……對褚楚還在等你，她總盼著你好，過生日許的唯一的愿望就是望你康復，之前還傻不愣登的來找我給你換她的心臟！”

　　段虞躺回枕頭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就隨便說說，沒什么其他意思，你也不要在這里煩我了，讓我安靜睡一會。”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疲憊，戴昕心里并不樂觀，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退出房間關上門后，一個人在門前站了很久。

　　褚楚是在第二天起床時發現段虞給她回的短信，上面只有三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很可愛。”

　　因為這三個字，她足足興奮了一早上，站在鏡子前哼著小曲穿身換套，還臭美地辮起辮子扎起小馬尾，精神奕奕地對著鏡子比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