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可憐啊!痛失所愛的滋味如何?呵呵...”一道聲音從木涼的后方傳來,那聲音明明清悅磁性,偏偏又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坐在地上的木涼,幾乎在聽到第一個字的瞬間,身體就綁緊僵直,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尾脊竄到頭頂。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動僵硬的脖子,木涼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站在身后的男人。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你....”木涼看著來人,滿臉震驚。
可是,不管她再不相信,不管她再怎么說服自己這只是幻覺,幻聽,面前這臉讓她熟悉到極至,也恐懼到極至的臉,就那么真實地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那張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沒有一絲一毫變化的臉,嘴角依舊嚼著那抹似嘲似諷的邪笑。
她清楚地記得,她明明一槍打破了他的頭,子彈從太陽穴射入,他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然而!
他現(xiàn)在就活生生地站在她有面前!
“你不是人?!”半疑問,半肯定,驚聲尖叫!
木涼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生出這么荒謬的想法,可是這么多年了,這個男人,依舊是十幾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過,不會變老,還有,死而復生。
這個養(yǎng)大她的男人,不是人!
他絕對不是人!
“我不是人?”男人微微歪著腦袋,似很認真地在思索木涼的話,“貌似,我還真的....不是人呢。“
戲虐的語氣,說著驚世駭俗的話。
“....!!!!“木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
他承認了,他竟然,承認了!?
魔鬼!他是魔鬼!她殺不了他,她沒辦法擺脫他,他回來了,她的惡夢永遠都沒辦法結(jié)束了!
失去至愛的傷痛,已讓木涼的心支離破碎,而眼前這個死而復生的男人,成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十幾年來經(jīng)歷的一切,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在這一瞬間齊齊涌上心頭。
“啊!!!!”
木涼驚叫一聲,突然轉(zhuǎn)頭,后腳并用地往前爬去。
“怎么?涼涼,看到干爹,你就這幅見鬼的樣子?”男人那似笑非笑望著在地上兒狼狽爬行的女孩,眼中的邪笑更盛。“聽說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干爹特地趕過來想看著你出嫁的,怎么?涼涼這是不開心?不歡迎干爹來參加你的婚禮嗎?”
說過這話,男人突然向前邁了一步。
“啊!...別過來,你別過來!”木涼驚恐地雙臂環(huán)身,將頭緊緊埋進雙膝。
“涼涼這么不晾解干爹的一番好意,干爹的心情,真的...十分的...不美麗啊!”男人停止了前行的舉動,抬手輕撫下巴,那動作說不出的妖孽。
“你這個魔鬼,你為什么還活著!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么?”木涼的情緒已經(jīng)崩潰,男人這話,更讓木涼的身體不自禁地發(fā)顫。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這個男人,永遠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隨和易相處的模樣,可每每他用著這種開玩笑般的語氣說話時,他之后做的事,總能讓人一輩子都忘不掉那種恐懼。
她失去了一切,去失了奕辰,她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這個男人還是不肯放過她!落到他的手上,她會連求死都做不到!
“魔鬼?呵呵...涼涼,干爹養(yǎng)了你18年,你還是第一次有這么清晰的認知!干爹甚是欣慰。”男人貌似很滿意這個稱謂。
“18年!呵..是啊!我在你身邊18年了,被你折磨了18年,利用了18年,我為你賣命賣了10年,就算我欠了你一條命,現(xiàn)在也什么都還清了,你還想怎么樣?你到底要怎么樣?”木涼猛地將頭從雙膝中抬起,瘋狂地低吼反問。
她今年18歲,她是他撿回來的棄嬰,他養(yǎng)大了她。5歲之前的記憶,很模糊,她不記得5歲前他在怎么對待她的,可是5歲過后的記憶,對她來說,是噩夢的開始。從5歲起,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各種殘酷的訓練,從小,她的人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殺人!她不能退縮,不能逃避,不能拒絕!她如果不動手,那等待她的,將是最慘無人道的精神懲罰。
5歲那年,她被男人丟進了訓練基地,開始了各種殘忍地殺人培訓。8歲那年,她殺了訓練基地所有的小伙伴,只因為這個男人和她說,她如果不殺了他們,他就當著她的面,把所有人丟進萬蟲洞。
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是個變態(tài)!他逼著她沒有理由,不問對錯,不看對像地殺人!
他建了一座訓練營,里面是他從世界各地搜羅來,天賦極佳的孩子,她和他們一起訓練,一起成長,她一直以為,她們是這個男人有意培奍的勢力,長大成人后,他們會為這個男人賣命,為這個男人建造他的王國,結(jié)果...
她錯了,到她8歲那年,她才知道她錯的有多離譜!
基地的所有孩子,都只是她成長的基石,她練習的靶子。木涼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在成千上萬的人里挑中了她,可是,在她8歲那年,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殺光所有基地的人,不留活口!
那些都是她的同伴啊!
他們陪她度過了艱辛的童年,陪她熬過了那度黑暗的歲月,里面有她無話不說的閏中蜜友,有她出生入死的同伴…
可是這個男人,逼著她親手一個個手刃了他們。她不殺他們,那他們,將會比死在她手上更痛苦上一千倍,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