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頭痛欲裂,樓小梨隱隱的好像聽到旁邊有人在哭,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是誰?吵的讓人頭疼。
記憶中自己不是已經掉下懸崖了嗎,難道自己沒死,被救了?我還活著?
宋明,劉雨晴,呵呵,好,好的很。樓小梨一想到自己還活著,不由的用力緊了緊手,猛的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一面黑黃的布滿裂痕的泥墻,樓小梨泛起了疑惑:“這是大山下的村子?難道自己順著地下暗河水出了古墓,被村民救了?”
“梨兒,你醒了。”身邊傳來哽咽又帶著驚喜的聲音,隨后她的手就被一雙干瘦粗糙的手緊緊握住。
接著耳邊又傳來三個孩子欣喜歡快的聲音:“妹妹醒了,妹妹醒了。”
樓小梨扭頭看著圍在自己跟前的人,有些發懵,這些人身上竟然都穿著打著補丁的灰黑色短褐,這明明是古代的服裝,“難到自己是被哪個劇組救了?”
“娘,妹妹看著好像不大好,不會是摔傻了吧?”小一點兒的男孩看著樓小梨茫然的樣子,伸手緊張的拉著旁邊的年輕婦女擔心的說道。
“二小子,不許胡說。”坐在土炕邊的另一位衣著打滿補丁卻收拾干凈利落的老太太厲聲喝道,眼睛卻也是緊緊盯著樓小梨,滿滿的擔憂。
另一個大一點兒的女孩和男孩也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樓小梨,好像怕醒來的樓小梨,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
“梨兒是不是餓了,娘去拿粥給你吃。”年輕婦女松開樓小梨的手,站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輕聲哄了句,就轉身要往外走去。
樓小梨只覺的心里一團亂麻,怎么回事,這群人為什么好像拿自己當成小孩子,可自己明明已經二十七了,哪里看跟孩子也沾不到邊啊。
“等一下........”樓小梨咽了口唾沫,潤了潤有些火燒火燎的的喉嚨,伸手輕聲喊道。
“咳,咳咳”話還沒說完,樓小梨就被自己沙啞稚嫩的聲音和伸出來的小手給驚到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瘦的沒有二兩肉的小手,“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樓小梨覺的腦袋里有些亂,突如而來的記憶像潮水一樣翻涌著,頭開始絞著疼,樓小梨雙手用力按著頭,終是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就了過去。
五天了,樓小梨每天包著頭坐在門檻上,看著門外的田野,山峰,和身后簡陋的三間茅草房,心里越來越涼,自己看來真的是死了,不但死了,還穿到了這個和自己同名的小丫頭身上。
“妹妹,妹妹”
不遠處自己那瘦的皮包骨頭便宜大哥,二哥正歡快的朝自己跑來。
“妹妹,妹妹,你看這是什么?”王子杰閃著明亮的眸子笑呵呵的將雙手小心的捧到樓小梨跟前松開,手心是一捧清紅色的小果子,樓小梨倒是認識這種叫地泡子的果子,以前跟爺爺生活在北方鄉下時,爺爺在山上摘過這種酸酸甜甜的果子給自己吃。
想到這兒,樓小梨輕輕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死了,爺爺、爸爸、媽媽,哥哥,會很傷心吧。
“妹妹,快吃,可好吃了”王子杰見樓小梨只是呆坐著不言語,蹲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催促著。
“對,妹妹快吃,這果子可甜了,我和大哥在山上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旁邊的王子山也忙笑嘻嘻的說道,笑的時候兩個小酒窩時隱時現。
看著兩個骨瘦如柴的男孩小心捧著好不容易找到的野果討自己開心,樓小梨的心莫名的一軟,罷了,既然穿越到這兒來,自己就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罷。
樓小梨輕輕捏了一顆,放到嘴里,酸酸甜甜還真是好吃。“哥哥,你們也吃。”樓小梨輕輕的說道。
王子杰和王子山聽著妹妹軟糯的開了口,驚喜的對視了一眼,接著王子山轉身撒開腿就朝院子里跑去,邊跑邊喊:“娘,妹妹說話了,妹妹開口說話了。”
王子杰則滿心歡喜的捧著野果子繼續讓樓小梨吃果子。
一會兒院子里,就興沖沖的跑出來幾個人。樓娟蹲下緊緊的將樓小梨抱到懷里,這些日子里的擔心,害怕,讓她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嘴里喃喃道:“我的梨兒沒事了,沒事了。”
樓小梨靠在這個溫暖的懷里,心里一時竟軟的一踏糊涂,趴在樓娟的肩上不由的濕了眼,重重的點了點頭。以后自己就替這兒的王小梨好好活下去吧。
圍著的樓城一家見此情景早也已經哭紅了眼。
小舅舅樓澤擦了擦眼,伸手抱過樓小梨笑著說道:“還認識舅舅嗎?”
樓小梨有些無奈笑著點點頭,還好自己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要不還真的是誰都不認識。
她這點頭一笑倒是把這個十七歲俊朗少年高興的抱著樓小梨轉了一圈又一圈。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著玉米面菜團子和拌蘿卜。樓小梨嘗了一口覺得拉的嗓子疼。許氏見樓小梨吃不下去的樣子,以為樓小梨身子沒有好,沒有食欲,就讓樓娟單獨給樓小梨又做了一碗雞蛋羹。嫩黃的雞蛋羹一上桌,樓小梨的肚子就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樓娟笑著說道:“快吃吧。”
樓小梨覺得有些窘迫,好歹自己的靈魂是個大人,這一桌好幾個孩子都能吃得下玉米面菜團子,自己卻吃不下,實在是太丟人了。
樓小梨將跟前的雞蛋羹推到桌子中央道:“都吃。”
許氏笑道:“你身體還沒好,要好好補補,這是單獨給你做的,快吃吧。”
兩個便宜哥哥聞言,也忙搖頭道:“妹妹快吃,我們不吃。”
樓小梨哪肯,這要自己當著兩個孩子吃獨食,自己寧愿不吃。
“你們不吃,我也不吃。”樓小梨堅持道。
許氏見樓小梨是認真的,只好給每人舀了一勺,放到碗里。
樓小梨看著吃的香甜的樓家人,鼻子一陣發酸,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趕緊想辦法改善這家人的生活條件。
飯后一家人收拾好桌子就圍坐在土炕上,商量以后的打算。
這幾天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奄奄一息的原主身上,其他的事情也沒顧的上,現在樓小梨的病好了,有些事大家知道不好逃避了。
“你打算怎么辦?”外祖父樓城開口問道。
樓小梨窩在樓娟懷里,仔細打量這個瘸腿外祖父,身材干瘦,留著指長的胡須,雙目炯炯有神,身上穿著洗的發白帶補丁的長衫,卻并不影響他的儒雅。
樓小梨記的樓娟教原身認字時經常遺憾的說,如果不是外祖父為老祖母采藥摔斷了腿,一定可以高中舉人。
“我......”樓娟低著頭有些遲疑,自己心里是想要和離的,可是又擔心和離以后名聲不好拖累娘家的人。而且如果帶著三個孩子都住在娘家來,娘家也過的窮苦,到時候不知道三弟妹會不會有意見。
“你不用有顧慮,你要是和離,回家來,還有我跟你娘呢。”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樓城哪能不明白樓娟的擔憂,遂開口說道。
“姐,還有我,我養你和小外甥們。”樓澤也在一旁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樓娟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抖動起來,極力克制著眼淚流下來,抬頭啞聲說道:“以前我在王家過的苦,連累幾個孩子也受了罪,成天吃不飽穿不暖,小小年紀就得不停的干活,還要挨打挨罵。以前怕拖累娘家,不敢回來,總想著忍忍就過下去了。這次王行河他中舉回來了,我本想著自己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說到這兒不由的又苦笑了一聲道:“呵呵,哪承想他王行河卻是回來逼迫我做妾,孩子們眼看著也要跟著做那庶子庶女,我的心也就徹底涼了。梨兒先前被她大伯家的子安用石頭砸破了頭,那些人就那樣站著看著,任我跪著磕破了頭哀求,也無動于衷。我實在和那群自私自利,刻薄寡恩的人過不下去了。他們想讓我為妾,想要休我,癡人說夢,憑什么?我沒有做一丁點對不起王家的事,憑什么?我一定要和他王行河和離!”說到最后樓娟顫抖的聲音里是掩不住的憤恨。
樓小梨悄悄抬眼看了眼這便宜娘,常年的辛苦勞作,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許多,可是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文靜清秀的美人,要不然估計那個秀才渣爹也不會看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