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熬夜到凌晨四點,江楓眠只覺得頭昏腦漲,渾身酸軟無力,又精神高度興奮,如何也睡不著。
強力摸索著從床頭摸著手機,屏幕的燈光霎時一閃,映襯著她的臉愈發(fā)慘白。
“上新了?”
她恰好劃到游戲頁面的更新,一款新型軟件映入眼簾——Twist。
簡介和圖樣趨近于一些換裝類的風(fēng)格音游,立繪也趨向于漫畫式的夸張,讓她有些煩躁。
向下隨意一滑,就看到了游戲賣點中很重要的一點:“衣服挺好看。”她想著,也是挺助眠的,她終于漸漸開始困了。
“一只兩只三只花蝴蝶,四只五只六只白蝴蝶……”她像是語無倫次地用意念數(shù)著什么而后睡著了。
“喂,沒有蝴蝶。”
也不知是沉靜了多久,一行字浮現(xiàn)在她意識之中。
她在夢中睜開眼睛,是一片水光粼粼的天地。她恰好看到自己的模樣,正穿著那件游戲界面里感覺好看的衣服——一套鏤空白紗裙,名叫“于黎明前”。
“漂亮的衣服,不是嗎?”一行字寂靜無聲地又浮現(xiàn)在她夢里的“眼”前。讓她忽然間有一些不處于自己意識支配地位的恐慌。
“你是誰?”
“我不是誰。我只是一道虛假的意志。只因為冥冥中一些聯(lián)系,讓我遇到了你。如果你接下來不愿意幫我一個忙,我可能連意志都不是了。”
它好像刻意避開了話鋒,開始故作軟弱地提出目的。
“你……你要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p> “幫我收集能量,我可以給你一切。”
那行字一下子像鍍了金一樣耀眼,卻刺痛了江楓眠的眼睛。
她想的是:“天下無免費的午餐,它想要什么能量,它要的,我給的起嗎?”
她不著聲色地操控著自己的手指動彈一下,借此離開這個夢境。
當(dāng)熟悉的房間的黑暗重新出現(xiàn)在眼前時,她卻已經(jīng)出了身冷汗。緩緩坐起來,拉開窗簾,她企圖平靜一下。
江楓眠有些遲疑地拿出手機,退出了游戲界面,而后關(guān)機,像是能夠借此擺脫些什么一樣。
在她很小的時候,也有一個什么存在和她做交易,她也沒有問代價就同意了,而后沉眠了整整一個月,她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母陪在她身邊,憔悴地近乎蒼老了十歲。好在現(xiàn)在一年比一年活得年輕,否則她便是個真正的罪人了。
后來她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癥狀”。
那個聲音也再也沒有響起,她也始終不記得沉眠的這一個月她又夢了什么。當(dāng)然,這筆交易的不對等在于,她似乎也沒有得到什么。
“就是個夢而已。”說不定是她想起以前那件事了。
她整理一下東西,洗漱過后,就準(zhǔn)備去學(xué)校了。
“什么東西!”她穿鞋的時候感到有什么東西硌著她了,細(xì)看竟然是一塊大石子!整個在她的鞋里,像是人為的惡作劇,而非什么意外。
大學(xué)以后,她向來獨居在這套公寓里,沒有人會大晚上進她家門,往她鞋子里放石子吧。
她換了雙鞋子穿,打開門迎面撞到了一個人,她趕緊道歉。
“你沒長眼啊!”那個中年女士惱怒地罵了一句。
江楓眠不知道說什么好,可能今天運氣不太好?她小心謹(jǐn)慎地決定走樓梯下去而非電梯,畢竟萬一電梯出了什么問題可不是鬧著玩的,好在她住的是九樓,而不是三十九樓。
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到了學(xué)校,H大的格局很大,但她今天也不太敢坐校內(nèi)公交了。
“楓眠,你怎么在這里?今天你不是要排舞臺劇的嘛?”一個稍眼熟的同學(xué)正好迎面走來,江楓眠回憶了一下,是同社的小蒟。
“什么舞臺劇?不是說了不定我的嗎?”
江楓眠一臉詫異。
“本來是這樣,后來社長就用抽簽決定了,你不幸被他老人家抽到了啊。”小蒟笑得歡快,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怎么都不通知我呢?”江楓眠只覺摸不著頭腦,而后急匆匆地趕去社里。
“小蒟,謝謝你提醒我!”
“錯了錯了,我不是小蒟,我是妹妹阿蒻呀。”
小蒟和阿蒻是一對雙胞胎,大家向來分不清,江楓眠卻是一直和小蒟接觸的,怎么今天是阿蒻來提醒她這件事呢?阿蒻不是他們社的啊。
不暇多想,江楓眠只好快步走到社里。
幾個女生說說笑笑地走在轉(zhuǎn)角的路上,她正好從她們身側(cè)走過,不知怎么就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一個女生趕緊扶她起來,眼神卻不是那么善意。
“我沒事。謝謝。”江楓眠公式化地禮貌相待,只膝蓋有些磨損,行動還算方便,就繼續(xù)走向社里。
今天一連串的事,已經(jīng)讓她處變不驚了。
“怎么回事?”江楓眠剛到社里,只見社里鋪設(shè)成了一個婚禮的場景。可她不記得昨天排的舞臺劇涉及什么婚禮。
“楓眠來了啊。社長找你對詞呢。”大羅笑著招呼她,江楓眠愣愣地點了點頭,走向社長室。
“社長,您找我?我記得舞臺劇昨天定的不是我呀。”江楓眠敲敲門,趕緊提出疑問。不過社長并不在,只有副社長懶洋洋地躺在辦公椅上。
“但今天是今天了呀。”副社長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瞇了瞇眼睛。
江楓眠實在有些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她正色道:“說吧,你們是不是串通起來整我?”
“你怎么會這么想?”副社長一臉迷惑性地裝無辜。
“那我昨天是不是說好了我最近有事演不了,為什么不通知我一下就那么草率的定下來了?而且看起來也不是我們之前排的那一場啊。這是怎么回事?”江楓眠強迫自己緩慢而冷靜地提問。
“那……你先去對個詞吧,對完如果不如意,我們就把你換下來。我們真的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選了!”副社長一改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好像很緊張她一走了之一樣。
“怎么了?”社長推門進來,一股冷氣壓撲面而來。
“存琛,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你的女主角就要走了。”副社長很是囂張地向社長告狀。
“為什么不想演?”
“社長,我說過我最近很忙。時間上不允許我投注在舞臺劇上。”江楓眠認(rèn)真地解釋。
“試都不試一下么?”社長似乎有些生氣,江楓眠有些退怯。
總覺得社長話里有話,而副社長那個小眼神一通亂眨,像是在跟社長暗示些什么。
“既然不可能演,為什么要試?”江楓眠語氣不穩(wěn),但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發(fā)揮不好,所以還是堅持拒演。
她這么一說,場面一度冷下來了。副社長整個人崩潰狀,社長冷著臉看著她,她只能低著頭,感到非常委屈。
昨天已經(jīng)說好沒空的,為什么現(xiàn)在一副她做錯事情的樣子。一個個都用這樣的方式看她。加之本身今天的奇怪經(jīng)歷,她只覺愈加委屈,視線不受控制地模糊起來。
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對待,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社長,我還有些事,我先走了。”終究是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委屈,就先打破了沉默,不等他們回答,就沖出了社長室。
“等一下。”不知誰在后面叫住她。
但她始終沒有停下腳步,擦著眼淚就跑出去了。
“被拒絕了?”大羅手中還拿著攝影機,探頭探腦地向社長室探問。
“被拒絕了不該是社長哭嗎?怎么就楓眠哭著出來了?”阿乾只覺事情不對。
“社長太兇了,把楓眠嚇哭了。”副社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樣解釋道。
“哇靠,不是吧。社長,追女孩子哪有你這樣的?”大羅一臉嫌棄。
但也等不到社長的什么回答。
“追出去啊!”阿乾暗示著。
“她說了不可能,就不要嘗試。”季存琛眼神暗淡,把副社推出了社長室,自己把門關(guān)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