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姐姐,花神選舉開始了。”翠羽適時開口道。
相思回過神順著翠羽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艘燈火通明的大游船破開河面的花燈,向眾人駛來。
游船有兩層樓高,外圍掛了一圈又一圈的彩色小燈籠,隱約可聽見自船坊里傳出的絲竹音,聲聲入耳,叫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大船穩穩的停到相思等人面前,一玄袍的中年男人掀開簾片走了出來。
“各位晚上好。”中年男子抱拳道:“在下知道,大家都是來看花神選舉的,那在下長話短說。”
“花神選舉開始,希望參加的姑娘請上船。”語畢,一塊可以上船的木板的一頭,放在了岸上。
陸續,有姑娘提著裙角,走了上去。
“讓讓,讓讓,我們也要去。”翠羽吃力的推開擠在她們前面的人群。
聽見有人要選舉花神,人群退讓開,好歹是讓她們二人上了船。
羌韞抱著一大堆東西,跌跌撞撞想要跟上去。被中年男人攔住了去路。
“這位公子,這是選花神,只有姑娘才能上船。”
“可是我家姑娘……”
“在這船上不會有事的。”中年男人拒絕道。
見實在沒有辦法,羌韞只好站在岸邊干著急。相思姑娘他還是放心的,只是這翠羽姑娘他實在放心不下。
偏偏她們二人的身份……
誒,要是國師大人在就好了。
……
國師這時自是不會在的,他正被三皇子七宏纏著,脫不了身。
自上次他稍稍提點一下后,這三皇子不知怎么就認定了,他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日日拿些沒有水準的東西尋他討論。
難道這三皇子就不明白,天天找他這個國師,是會被王上猜忌的嗎?
看來這個三皇子成不了事了,白費了他的提點,禹白附心里想著。
可惜了,可惜了。
這邊,三皇子可和禹白附想的不一樣。他就是故意來尋禹白附的,他就是要讓那些大臣們知道,這位權傾朝野的國師,是和他一派的。
這王上久病,年紀也愈發的大了,當務之急是要確認自己的地位。
其他皇子不是不成氣候,就是被他解決了。但這最后剩下的七令和七閔實在讓他頭疼的很。
這七閔,明明是個錦衣玉食的皇子,從小到大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偏偏鉆到錢眼里,整天對著些店鋪商品魂不守舍。
但是人家偏生做出成績了,握住了這帝都的財政大權。
還有七令,自小聰明,一向有神童之稱。七歲就熟讀兵法,八歲就奔赴戰場。若不是當年他把他逼到了青山。
這一七閔,一七令的,帝都哪里還會有他七宏的位置,天下誰人還識得他三皇子七宏。
只是可惜了,當初沒能直接殺了七令,讓他從青山回來了。
想著,七宏的臉上的表情扭曲起來,他真真是恨極了七令。
禹白附見七宏如此,心里不免為之一嘆。
這個三皇子,算是毀了。
他之前的提點,為的也只是測測這三皇子可否能當大用,結果看來,差的實在差的太遠。
心思夠狠毒,但心胸狹小,性子太急躁。若是亂世,可能還能挽救一下,但以現在的帝都看來,七閔七令,都要合適的太多。
況且,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想在多坐些時候。
這三皇子的心思,太過光天化日,明目張膽。
那人容不下,自然是要毀了。
“國師覺得如何。”七宏問道。
“都可。”禹白附眼帶笑意,認同道。
無論怎樣都可以,反正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天家,哪來的親情。
最是無情帝王家。
……
好說歹說,禹白附終于打發走了煩人鬼七宏,這才有空出去尋相思等人。
而此時的相思和翠羽,早被游船里的景象,迷花了眼。
真真是太豪華了!
原以為這花燈節的大街上就夠熱鬧了,但這游船里明顯更勝一籌。
鎏金的桌椅,美玉雕刻的餐具。空氣中飄來的酒香浸人心脾。美麗的舞姬扭著柔軟的腰,散發獨特的風情,時不時向坐在桌椅前的看客飛下一個媚眼。
這些看客也不簡單。
穿的是難得的云錦,用的是昂貴的金線。一個個器宇軒昂,貴氣的不得了。
就差沒把我不是普通人幾個大字貼在身上。
翠羽暗自感嘆道:“嘖嘖,這就是人間的神仙窩啊,美人美酒真是太棒了。”
“你可少說話。”相思叮囑道。
“知道知道。”翠羽搪塞道,目光仔仔細細打量著夠看到的地方,越看越覺得奢侈。
都說只羨鴛鴦不羨仙。我看什么神仙鴛鴦,都比不上這艘游船吧。
她們二人,隨著一起上船的姑娘走著,直到前面停下。
相思和翠羽也忙停下,站好。
只見臺上的舞姬退去,一個明艷靚麗女子走了出來。
“姑娘們都已經到了。”聲音柔情似水,直粘在人耳朵里。
看客們聽聞,向相思的方向看去。
那些要選舉花神的姑娘們,各個羞紅了臉,卻又強忍著羞意,不肯低下頭。
能坐在這里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身份。若是運氣好入了誰的眼,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低下頭,又怎么能展示自己?
翠羽自然也是不可能低頭的,相思則不然。
那些人看向她們的目光太過奇怪,不像是看選花神,倒像是打量商品。
“相思相思!我看見小郎君了!還有他那個五哥。”翠羽仰著頭打量著,沒想到見著了兩個熟人。
“什么?”相思抬頭看去,這一看與七令四目相對。
她怎么來了?
七令皺著眉毛,緊緊的抿著唇。
“七弟,你看,那不是我們的相思公主,身邊還有我們白日里見著的那個小姑娘。”七閔驚訝道:“她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看樣子還要選什么花神。”
說著七閔搖搖頭:“這種地方,國師也會讓她來?我們得幫她吧,不然這實在……”
話還未說完,七令就已經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在七閔和翠羽呆滯的目光下,拉著相思走了下來。
“你就給我坐在這別動。”七令咬牙切齒的說道。
相思被七令的臉色嚇住,不敢吭聲,乖乖坐在哪里。
“相思,相思!”翠羽想要過來,結果被旁邊一個穿著金黃色勁裝的女子攔了下來。
“翠羽……”相思仰頭,扯了扯七令的的袖子。
七令按耐住額角不停跳動的青筋,遞給七閔一個眼神。
七閔心領神會,上前把一直嘰嘰喳喳叫喚相思的翠羽,如法炮制,帶了下來。
一時,周圍看向他們這桌的眼神有些曖昧。
相思在這樣的眼神下惶惶不安。
她這是又犯什么錯了?
相思求救的看向七令,七令轉頭,故意不對上她的求救的眼神。
倒是七閔好心開口道:“你們兩個,今天可是欠我們一個人情。”
人情?
相思和翠羽面面相耽,怎么就欠人情了?
見她們二人這明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七閔又好氣又好笑:“什么都不知道就來選花神?你們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