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勝表示家康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確實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援軍。
原本眼前的那支兩千人規模的朝倉軍,在松平軍以及自己所帶來的一千援軍的夾擊下依舊沒有潰敗的跡象,甚至還越戰越勇,就好像他們的體力用都用不完。
明明已經跟松平軍交戰一個多時辰了,織田信勝本以為自己的一千生力軍加入戰場可以很快便決出勝負,誰知勝負沒有決出,自己這邊反倒被對方壓得透不過氣來,織田信勝甚至還惡惡想道:對方不會是嗑藥了吧?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所有的強敵都被一掃而空,所有的敵人都不堪一擊,看著眼前那自如穿梭于敵人中間,宛如惡魔一般迅捷的身影,織田信勝甚至產生了幻覺,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人類,是妖精!是妖怪!
井伊直政身著赤色具足,手提朱色長槍,就連槍尖都是紅色的,當然,并不是自己染的,而是被敵人的鮮血所染紅的。
“已經殺了多少人了?”織田信勝麻木的轉向一旁的本多忠勝,麻木道。
剛開始他還感道驚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井伊直政戰斗,之前在岐阜城那次只不過是她單方面的撒潑罷了,但就算如此,仍舊把岐阜城的天守給毀掉了大半,也幸虧在將軍來到之前修理完畢,否則可能就要請將軍再辛苦一趟,去清州城等待了。
那時她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就已經異于常人,但是現在她所展現的戰斗技巧、殺人手法則更是令人恐懼,就好像天生的戰斗機器,如果真要給她起個外號的話除了“紅色的惡魔”織田信勝實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沒錯,“紅色的惡魔”,“赤色的鬼”,這就是她——“赤鬼”井伊。
“大概有五十人了。”或許是已經習慣了,本多忠勝面上并沒有太多不自然,有的只有麻木與習慣。
“是嗎。”明明距離井伊直政沖入敵軍陣中不過才一刻的時間,居然就已經完成了五十人斬……果然是惡魔!織田信勝惡狠想道。
“話說,我們不用派軍隊上去幫忙嗎?”織田信勝指著戰場,自從井伊直政進入“赤鬼”狀態,自顧自的殺入朝倉軍中之后,松平家康就突然下令讓全軍撤回,只留井伊直政一個人在那里殺敵。
“那樣就好,畢竟陷入”赤鬼“狀態的直政,除了鮮血什么也看不到。”松平家康淡然道,顯然家康已經十分熟悉井伊直政的“赤鬼”狀態,知道該怎么將她這種狀態發揮至最大效果。
“那么,會是多久呢?”
“什么多久?”信勝奇怪的看著家康,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在想朝倉家的諸位會需要多少時間才會對直政感道恐懼,然后自己逃散。”
“啊~原來如此。”信勝繼續看向戰場,那瘋狂的表情,那刺耳的尖笑,那不斷揮舞的長槍,將這些組合在一起而化成的“赤鬼”,確實相當令人恐懼,如果眼前這人筆直朝著自己殺來的話,信勝在想:自己可能連站都站不住,會直接癱倒在地,黃的濕的流的滿地都是。
“確實是挺恐怖的。”織田信勝發自內心道。
“恐怖的是你好不好。”松平家康白了信勝一眼,沒好氣道:“我們就算將自己的血全獻給直政,也無法讓她進入如此瘋狂的模式,而你的血僅僅只是喝了兩口就讓直政直接化成了‘赤鬼’,信勝少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血液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更恐怖的是,這次井伊直政的表現與之前在岐阜城相比更加的瘋狂,更加的嗜血,更給人一種喝醉酒的感覺,腳步行云之間好似輕飄飄的,難道信勝少爺的血發生變異了?
“其實……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信勝不由回想起當時的織田信長,記得自己那晚見到她時,她身上的傷口仍舊十分嚴重,可是第二天早上,她的傷突然就恢復了,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信勝記得當時自己的佩刀宗三左文字插在信長身旁,然后信長的嘴唇上沾著一些暗紅色的液體,信勝很肯定,那是血,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便是自己的鮮血。
雖然之后信勝嘗試過自己品嘗自己的血,可是也沒什么特別的,故意劃開的傷口也沒有恢復,信勝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血液究竟有什么奇特的。
“喔——”
這時,戰場前方傳來的驚呼聲打破了信勝的思慮,信勝抬頭看去,嘴角稍微上揚,“看來對面的朝倉軍好像撐不下去了。”
“確實,他們已經支撐不住了。”
信勝與家康兩人,一個露出狐貍的笑容,一個露出貍貓的笑容,如果織田信勝與松平家康各有一狐貍尾巴和貍貓尾巴的話,那他們的那條尾巴現在一定在拼命擺動。
正如信勝他們所說,朝倉軍再也支撐不住了,他們膽怯了,害怕了,恐懼了。
他們確實是精銳不假,但他們也是人,如果讓他們與人戰斗,哪怕敵人的數量有三萬、五萬他們也不懼,長久的勝利告訴他們,自己是十人敵,是百人敵,就算敵軍比自己多上數倍他們也敢戰。
但關鍵他們現在的敵人不是人,是“鬼”,是“惡魔”,人與人之間戰斗不會感道恐懼,但是讓你與“鬼”,與“惡魔”戰斗,恐怕你就沒那個膽量了。
尤其是井伊直政穿著一套朱色的具足,在軍隊中來去如風的身影,那刺兒又令人發寒的尖叫聲,那凌厲無比的槍法,無論是哪條都足以令他們恐懼。
面對織田與松平的兩面夾擊,他們的傷亡人數連五十人都不到,而他么自信,戰死在他們手中的織田松平人數沒有三百也有兩百,可是現在他們死傷已經快到百人了,而連對面的一根頭發都沒有砍下。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他們的敵人不是人,是“鬼”!是“惡魔”!
人怎么可能打得過鬼與惡魔呢!
他們終于奔潰了,朝倉家最精銳的三千精甲當中的兩千,此刻就像是普通人一般拼命逃跑,他們放棄了自己身為軍人的榮耀,放棄了自己百戰之師的名號,做起了最卑賤的逃兵。
松平家康與信勝兩人對視一眼,直接下達了趁勢掩殺的命令。
但是在中部地區的朝倉軍剛潰敗沒多久,右翼那邊也傳來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