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墩兒的話讓我渾身一抖，妖怪這種東西平時小說電視里見得多了，可要是活生生出現在眼前估計沒幾個人受得了。
我連忙低聲問道：“你咋聞到的？知道那妖怪在哪里不？”
屁墩兒晃了晃腦袋，“不在這了，只有殘留的氣味，就在那個桌子下面。”小東西玩味地看著我，奶聲奶氣道：“不用怕，有小爺在此，什么妖魔鬼怪都傷不了你。”
我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指了指烏木真人，“那人你覺得咋樣？有法力嗎？”
屁墩兒一愣，“啥法力？那人不是來表演節目的嗎？”
我：“……”果然是江湖騙子啊。“那現在咋辦？牧場的情況你有什么想法？”
屁墩兒歪著腦袋想了想，才開口道：“我估計就是那妖氣的主人搞事情，平白無故牛羊群怕的食不知味瑟瑟發抖，肯定是有妖邪作祟。”
我白了它一眼，“廢話，盡說沒用的。”
屁墩兒斜乜了我一眼，張口虛咬……我趕緊給這位爺賠禮道歉梳毛摸頭，小家伙這才得意洋洋地說道：“簡單，讓那跳舞的老小子走開，我們去看看那妖氣再說。”
我想了想，拉住牛真強道：“牛總，這真人啥時候跳完舞……呃做完法，我這狗想靠前去和牛羊們聊聊天。”
牛真強點點頭，自打來了這里，他的歡聲笑語就戛然而止，換之則是滿臉憋憤，就像被親戚小孩把自己玩具弄壞了的小孩子一樣。他點點頭道：“別那么見外，叫我牛哥就好。真人一早就開壇布法，每次跳……呃做法半小時，而后就會休息半小時。據他說要做滿九場法事才算完，這應該是第五場了。”
我點點頭，詫異地看著手舞足蹈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烏木真人，不由贊嘆：“這老小子體力真不錯！”
又過了大約十五分鐘，烏木真人漸漸放緩了腳步，放下了手中搖鈴木劍，又點了三根新的香插在香爐里，這才收勢作罷。他抓著條毛巾邊擦汗邊走了過來，一轉頭看到我們一大群人，不由一愣，很快就掃了我們一眼，我還看到老小子目光掃到韓青箐和李無憂時多停留了兩秒，個老混蛋……
烏木真人走到近前，豎起單手向牛真強施禮，隨后道：“牛總，這場已結束，我便稍作歇息了。”
牛真強笑著應是，揮手讓一個下屬帶著老混蛋去接待室。
“好了，小哥你可以去看看了，記住別進入圍欄，現在牛羊們情緒不穩定，萬一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牛真強轉頭看著我道。
我答應了一聲就抱起屁墩兒走了過去，到了圍欄邊上我把小東西放下來，它就隔著圍欄沖牛羊們“嗷兒嗷兒”，好一會兒，才有零星幾頭牛羊“哞哞”“咩咩”的回應。屁墩兒就這么聊著，偶爾回頭沖我叫兩聲，我就抱著手在旁聽著，雖然也聽不懂。
這一幕看的牛真強他們一愣一愣的，連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一絲驚異。
估摸著差不多了，我一把抓起屁墩兒小聲道：“差不多了吧？”
小東西點點頭也道：“嗯，不出我所料，果然是有孽障作祟。”
我急忙問道：“咋回事？”
屁墩兒皺著小眉頭道：“據它們所說，之前有一頭斑斕大虎深夜潛入，偷偷吃了牛羊，還在那地方埋了什么東西，這才嚇得牛羊群不敢動彈。”
我一聽這話那還得了，大驚失色道：“你們天上下來的還有這么兇殘的啊？”
沒想到屁墩兒搖搖小腦袋，說道：“那妖怪應該不是天上下來的，天獄里是關著不少歪魔邪道，可那有神兵天將把守，更有二郎真君坐鎮，出不了岔子。而且有能力下凡的妖怪大抵法力不俗，我幾乎都是知道的。可聽它們描述，那頭玩意兒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急忙問：“咋描述的？”
“就說和普通老虎長得很像，除了個頭很大，也沒什么特殊的了。你說哪有長得這么普通的妖怪嘛。”
“……”我不知道說啥好，畢竟我也沒見過長得不普通的妖怪。
屁墩兒接著自言自語：“如今的凡間還能出妖怪？不應該啊……那個白虎印到底又是咋回事呢……”
我感覺到身后投來的焦急目光，這才意識到我和屁墩兒聊的有點久了，急忙低聲問小東西：“先別想那么多了，把眼前的情況解決了先，有啥主意么？”
屁墩兒不以為然道：“簡單，把虎妖埋的東西給挖出來收拾掉。”
我點點頭，“成，我去找把鏟子。”
正要動呢，小東西一肉爪子就糊我臉上，“你是不是傻？妖怪的東西你都敢亂碰？”
我一愣，納悶道：“那咋整？”
屁墩兒又昂起臭屁的腦袋，“多大點事兒，有我呢。”
我：“……”
屁墩兒：“你去，準備開壇做法。”
我：“……？？？”
牛真強聽完我的話，不由納悶道：“小哥兒你也會法術呢？”
我只好訕笑道：“略懂略懂……”
牛真強想了想，又問道：“那你都需要些什么？”
我一愣，心說我哪知道要什么啊，我又不是神棍……于是我指著不遠處的桌子說道：“就照那樣再來一份就好。”這話說的我都心虛，還再來一份呢，跟點菜似的。
牛真強頓了一下，一臉無奈地吩咐手下去辦，沒多久就搬來一張一般大的桌子，又把一堆壇子法器擺了上去，我抓過手就像看玩具一樣顛來倒去的掂量。
這時清虛子和啊破一左一右夾了上來附耳低聲，“臭小子你搞什么鬼呢，怎么也搞這套封建迷信，別忽悠人啊！”“小咤咤你別硬撐啊，現在認慫丟的臉還有限。”
我：“……”
我正左拿右端的打量著這些東西，陡然間身后傳來一個不屑一顧的哂笑聲，回頭一看卻是那烏木真人。
“我道是何方人物，原來卻是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連開壇做法都照抄本座，哎那金玲放反了……你當這是在過家家嗎？牛老板你若是對貧道不滿，直說便是。”說罷這烏木手捏胡須昂首看天，冷哼一聲再不多言。
牛真強性子粗豪，以他的身家又少有看人臉色的時候，若換做平時被人這樣甩臉子估計早就蹦起來了，可如今他的牛羊們危在旦夕，他也只好忍氣吞聲，好言好氣好錢的安撫了好一陣，那烏木才安靜下來，只是板著一張老臉杵在一邊盯著我看，還掛著嘲諷的笑。
屁墩兒撲棱一聲跳到桌子上，抬爪喚我，“準備開始吧。”
我一愣，“啊？我來？”
屁墩兒白了我一眼，“廢話，難不成讓本尊堂堂麒麟之軀，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獻丑嗎？”
我腦門一跳，黑著臉道：“你的意思是我堂堂未來編制內神仙，卻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獻丑嗎？”
“嗯。”
“……”個小混蛋！
我抓起把黃符，沒好氣地說道：“來就來！說吧，要咋配合，先來個烈焰風暴還是隕石星雨。”
屁墩兒爪子一揮，篤定道：“先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