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池家下人嚇得連忙將池貫從地上拉起,池貫兩眼上翻口吐白沫,脖頸上一長條的淤紫異常滲人。
冬苓何時見過池貫有這等慘狀,也連忙過去查看,發現池貫早已沒了意識,不時四肢抽搐一下,證明還活著。惱羞不已,大聲說道:“江七牙,你怎下如此毒手?你...你和流氓還有什么區別?”
江七牙將半截條凳丟到地上,說道:“你帶一群人闖我住處,不分青紅皂白便對我大打出手,到頭來卻說我是流氓?”
冬苓依舊大聲道:“你將池貫打成這番模樣,就是流氓。”
江七牙搖頭道:“潑婦。”
冬苓兩眼圓睜,渾身發抖,指著江七牙叫道:“來人,把他另外一條腿也打瘸了,讓他以后跪著走路!”
話音未畢,江七牙竟幾步出現在了冬苓面前,哪有一點瘸腿的模樣,居高臨下望著冬苓,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下去,清脆響亮。
“幾天的富家日子怕是讓你忘了本。”江七牙淡淡說道,收回手掌不忘在褲腿上蕩了一蕩。
冬苓捂著俏臉呆若木雞,直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才憤然反應過來,尖叫著:“你竟然打女人?”
江七牙眉毛一挑,滿不在意說道:“你說我是流氓,自然得有個流氓的樣子才對,你說是不是?”
“死瘸子,我跟你拼了。”冬苓怒火攻心,抬手就想還擊,一旁游芙卻突然說道:“住手。”
冬苓一頓,游芙話音未落周奎已然站到了自己面前,望著冬苓不耐煩的說道:“現在沒你事了,帶池貫退到一邊去吧,瞎丟人。”
冬苓氣急,可周奎一人便是池家都不敢得罪,更何況自己,無奈只能忍氣吞聲,惡狠狠看了一眼江七牙說道:“你會后悔的。”說罷便讓下人帶著池貫退向一邊。
江七牙聳了聳肩膀,把碎裂的條凳撿了起來,轉身向土屋一瘸一拐走去,滿臉心疼,這幾日僅有的幾件家當都快破壞完了。
周奎說道:“江七牙,幾日不見倒學了幾手武功,不動道人果然不虧武學大宗師。你剛才的拳法可是不動道人的怒海幽九拳?”
江七牙揚了揚手里的條凳,不在意的說道:“什么怒海身拳?我可不會武功,都是一些流氓王八拳,胡抓亂撓罷了,要說厲害,還是這條凳,暗藏殺機,致命與無形之中。”
周奎神色不悅,追道:“不要裝癡賣傻,不動道人有沒有將怒海幽九拳傳授給你?”
江七牙停下腳步,看向身后眾人,咧嘴一笑,道:“原來這樣興師動眾的來找我,是為了金前輩的武功絕學,你們不敢找他老人家討要,所以只能仗著人多來欺負我這孤零零的瘸子,這可真是不簡單啊!”
周奎臉色難看,當今武林但凡見過金摩黎怒海幽九拳的幾乎全部斃命,所以江湖中只能聞其大名,卻少有人認得怒海幽九拳,向他討要便是和找死無異。
“江小友,你誤會了。”游芙突然說道,緩緩走來,斗笠垂簾下的聲音十分悅耳。
江七牙一愣,沒想著周奎口中的這個游芙師叔竟是個女人,聽聲音年紀可比周奎還要小。帶著一副遮面的斗笠,像是甄木顏一般。
“怎么個誤會法?”江七牙說道。
游芙說道:“金老前輩的武功絕學固然天下無雙,但我斷罡庭也非是無能宗派,要覬覦他派之物。”
江七牙臉色略有緩和,說道:“即是如此,那你們來此又是做什么?”
游芙向前走了幾步,離江七牙近了才輕聲說道:“是為霓玨九賞。”
江七牙大驚,霓玨九賞是方蘭奚和金摩黎私下授給自己,這女人怎會知曉?心中雖是驚訝不已,但表面卻沒多少波動,淡淡說道:“我不知你說的什么。”
周奎見狀冷哼一聲,說道::“別裝了,不動道人授你霓玨九賞時,可有人看的真真切切,抵賴也沒用。”
江七牙看向周奎說道:“我抵賴怎樣,不抵賴又怎樣?”
游芙說道:“江小友莫急,即是已經到了貴地,可否到室內慢慢詳細聊?”
江七牙擺手說道:“我這小地方可容不得那么多尊大神。”
游芙笑道:“江小友多慮了,只我一人和你到室內。”
江七牙看向眾人,各個兇神惡煞,只有十一個身穿斷罡庭武袍的武人,低垂眼瞼好似置身度外。此次來勢洶洶,怕不得到目的定不會罷休,自己剛學武不過十日,對付個普通人或一些低微武功的人尚且還行,但若這十一人隨意一個,自己恐都難以招架,莫提一旁虎視眈眈的周奎。
好漢不吃眼前虧,江七牙這幾日早已不像之前那般義氣用事,說道:“即是這樣,你與我進屋說罷。”
游芙斗笠微點,轉過身子向周奎說道:“你帶門宗兄弟圍此十步以外,別讓任何一人靠近。”
周奎領命,說了一聲,那十一個斷罡庭的弟子便分散開來,將池家下人攔在身后。江七牙和游芙二人周邊一下空擋起來。
“請吧,江小友。”游芙說道,便跟著江七牙進了土屋。
進了土屋,游芙觀望了四周,視線在方蘭奚的床上停留了片刻,說道:“江小友不是一人居住此地?”
江七牙在屋中木桌邊坐下,看向游芙的斗笠垂簾,說道:“客套的話還是不要說了,我的情況怕是冬苓早就給你們講的詳細,來此到底是想作甚,直接說罷。”
游芙也坐到江七牙身邊,說道:“江小友真是敞亮,即是這樣那我便直奔主題。”
說罷,游芙武袍袖中伸出一只白皙小手,緩緩將一直戴著的垂簾斗笠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