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周奎一愣,見有人回應(yīng),頓時放開了嗓門,大聲叫罵起來:“又是阿爾沙的哪只狗腿子?將我等關(guān)在這里不給吃喝,不派人手照看,是想做甚?真他娘的狗腿子!狗腿子!!!”
地牢籠外,一人一瘸一拐走了進來,正是江七牙,不過俊秀的臉上卻是鐵青一片,周奎罵的實在太過難聽,尤其“狗腿子”三個字,或許別人不大怎樣,但對瘸了一腿的江七牙卻十分刺耳。
他通過海雙月找到這個地牢,躲過上面七八個暗哨才得以進來,卻不料剛進來就被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心里怎能舒服?
周奎見來人長相十分好看,又是一身華麗服飾,暗自猜測定是哪個池家的人,心中一下來了火,又罵了起來,兩手上的鐵鐐銬被拽的叮當直響,恨不得就要把人給吃了。
江七牙眉頭微皺,說道:“虧你也是大門派里師叔級別的武人,這般耍潑和市井上的無賴有什么區(qū)別?”
周奎兩眼一亮,叫道:“呦呵呵,怎還輪到你來裝清高了?把我放了,信不信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江七牙頭大,望了一眼地牢入口,暗道這個周奎怎是這樣的性格,當初在東田村頭時,還不是這樣沒臉沒皮,現(xiàn)在怎就完全放飛了自我。擔心驚到地牢上面的人,江七牙不由沉聲說道:“你聲音小點,可別把人給喊下來了。”
周奎哪里理會江七牙,聲音不降反增的大叫道:“你還擔心見不得人?我就要喊人下來,你能把我怎著?殺了我給阿爾沙請功,賞你一個大骨頭?”
游芙看向江七牙,微微一愣,顯然是認了出來,怎沒想到那個鄉(xiāng)下的窮瘸子打扮一下竟然有這等容貌,若是再練就一身絕強的武功,怕是天下任何一個女孩都難以抵抗得了。這也難怪周奎認不出來,于是提醒道:“周奎,你先停一下。”
周奎脖子一梗,瞪起眼睛說道:“我就不,我現(xiàn)在要是騰出手來我就揍他。”
“你認錯人了。”
“我能認錯人?你看這小子賊眉鼠眼,薄唇刻薄,一看就是池家那些小人的典型樣貌。就是江七牙那個瘸子長得都比他正派。”
“他就是江七牙。”
“哈?”周奎一愣,這才仔細看了兩眼,果然眼前這個俊秀少年正是自己口中的那個瘸子。聲音不由降了下來,不斷上下打量了一會說道:“沒想到你收拾一番還有這等姿色,我都沒認出來,還以為你被山匪大卸八塊了。”
江七牙臉上一冷,說道:“幾個莽夫罷了,兵不血刃就解決掉了。”
游芙看向江七牙,問道:“你怎找到了這里?”
江七牙冷聲說道:“池貫雇傭山匪截殺我,我豈能就這樣算了?我來找他晦氣,順便完成說好的約定,我恢復(fù)你的臉,你帶我去找樓蘭。”說著,從懷里掏出一串鑰匙,便要將牢門打開。
周奎見江七牙掏出鑰匙,不由一樂,說道:“好小子,竟然連這牢門鑰匙都弄到手了。”
江七牙呵呵一笑,他從小就靠坑蒙拐騙偷弄些生活費用,自練了霓玨九賞后發(fā)現(xiàn)偷東西便更加行云流水,進來前便從暗哨身上悄無聲息的將鑰匙順了過來。
周奎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惜了,只有這牢門鑰匙是沒用的。”
江七牙一頓,有些不解,說道:“有這牢門鑰匙怎就沒用?”
周奎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肚子和腳底,江七牙凝神望去,發(fā)現(xiàn)在周奎的肚子上下各釘了一枚釘子,還有兩個腳底板也都釘了一枚,游芙同樣如此。
周奎說道:“這叫鎮(zhèn)氣閉三釘,專門限制武人內(nèi)力運作的玩意,不把它除掉就算把我們?nèi)油饷妫覀円蔡用摬涣恕!?p> 江七牙恍然,難怪以這兩人的武功還會被困在這個地牢當中,沒人時時看守,原來都是因為這個鎮(zhèn)氣閉三釘?shù)木壒剩斚潞敛辉谝庹f道:“我來把它拔掉好了。”
周奎看向江七牙突然正色說道:“江七牙,先前在東田村頭,我做的有些不地道,現(xiàn)在我周奎給你陪個不是了。”
江七牙不明白周奎怎的突然說這話,微微愣了一下,只擺手隨意說道:“你不必向我道歉,那事我記下了,有機會定會找你還回來。我只關(guān)心樓蘭住處,要找玄長老來治我的這條瘸腿。”
周奎點頭說道:“江七牙,我能直接告訴你樓蘭的所在之地,但請你全力救游芙師叔離開。”
江七牙眉毛一挑,不知這周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這不是準備救你們出去嗎?是擔心我拔不出這釘子?”
周奎依舊搖頭說道:“鎮(zhèn)氣閉三釘靠蠻力強行拔除只會讓人內(nèi)力潰散,成為廢人。想要除掉只能將其打碎。”
江七牙說道:“這么麻煩?那要怎么打碎。”
周奎說道:“用游芙師叔的秋铓劍。”
江七牙有些不耐煩起來,說道:“我不認得什么秋铓劍,用石頭砸不行嗎?”
周奎說道:“秋铓劍是韓步師叔的佩劍,由天外磁石隕鐵打造,是門宗排行第三的絕世神兵。也只有秋铓劍才能單憑自身鋒利,不靠內(nèi)力便能將這鎮(zhèn)氣閉三釘打碎,尋常兵器不靠深厚內(nèi)力做不到。”
江七牙說道:“所以這么玄乎的兵器是被那個大光頭給搶去了,想讓我去偷來嗎?”
“是的。”
江七牙神情一僵,腦中回想起池府大院廢墟般的模樣,心中發(fā)虛,說道:“我聽說那個光頭厲害的很,我去偷豈不是和自尋死路沒有區(qū)別?”
一旁久未說話的游芙也點了點頭,說道:“江七牙去偷卻是危險太大了,我們不過萍水相逢,不值得冒死相救。”
“不行!”周奎猛的喝道:“江七牙,算我周奎求你,就游芙師叔出去,哪怕讓我死都行!斷罡庭若是落入阿爾沙手里可就真的完了。”
江七牙看著周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當初在東田村頭,那個為保門宗臉面,蠻狠無理的周奎,現(xiàn)在卻是為了維護門宗的利益而這般低聲下氣去求自己這樣一個小角色,甚至不惜性命。自己怎也不理解一個宗派再如何,怎能和自己的性命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