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沈曦月剛出了院子,頃刻間烏壓壓的云從四面八方聚攏到了頭頂,下起了豆大的雨點。還好玉竹本來為郡主打著遮陽的油紙傘剛好可以遮雨。
“郡主下雨了,想必秦世子也回去了,我們還去嗎?您穿的少,別著涼了。”玉竹小心翼翼的詢問。
“無礙,去看看吧。”
鎮南王府的書房前,秦慕楓孤身站在雨中,大雨如注,順著早已濕透的衣袍流淌而下,頭上的白玉冠也被雨打的凌亂不堪。但這個身影卻始終沒有移動半分,仿佛一座被雨水沖刷著的雕像。
一來便看到秦慕楓堅毅又狼狽的背影,沈曦月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被無數根針扎般的疼,眼淚便控制不住的流淌而下。多想沖進雨里抱著楓哥哥,告訴他自己想做他的妻,從小就想,現在更想,告訴他自己做夢都在想他種的海棠的樹是否開花了,還想問問他是否愿意一輩子給自己畫美人圖。
沈曦月攥緊了微微顫抖的雙手,又狠狠地搖了搖頭,不,不能拿鎮南王府上下幾百口性命冒險,這是已經計劃好的。這是第一步,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自己故意讓秦慕楓看見自己與五皇子的親密,引秦慕楓去找自己,在宮中是就刺激三公主說等父親從南疆回來就要和秦慕楓成親,蓮池附近自己也特意沒有布置人手,所以料定三公主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秦慕楓自己再了解不過,在鎮南王府公主不能出事,所以秦慕楓一定會選擇救三公主。
指甲入肉的疼痛讓沈曦月再次告誡自己:“你是鎮南王府的嫡長女”
“我鎮南王府就是如此待客的么”沈曦月一步一步向秦慕楓走近。
雨中的背影立刻激動的轉過身:“月兒你終于愿意見我了。”
廂房立馬跑出來個小廝,為秦慕楓撐著傘,恭敬的說:“秦世子里面請。”
“父親呢”沈曦月向小廝問道。
“王爺去西山大營了,讓秦世子先回去,秦世子執意在這里等王爺回來。”
“是鎮南王府招待不周,請秦世子見諒。”沈曦月歉意的說道。
秦慕楓心中一痛,痛苦的叫道:“月兒!”
“秦世子,去書房敘話吧。”沈曦月抬腳向書房走去。
順著秦慕楓的步伐,地上留下一串水漬。沈曦月便讓玉竹給秦世子擦一擦。
秦慕楓卻擺手道:“不用,月兒我想單獨和你說話。”
“這里沒有外人,秦世子有什么話直說就好了。”沈曦月倒了杯熱茶遞給秦慕楓。
“我想單獨跟你說”秦慕楓堅持的說,漆黑的目光看著沈曦月。
沈曦月覺得心中一痛,便示意玉竹他們退下。
“月兒,你放心,我已想到辦法了。我不會娶公主的。”秦慕楓激動的走近。
卻聽沈曦月冰冷的說:“秦世子怕是沒有明白,你,娶不娶公主,和我鎮南王府,和我沈曦月,沒有任何關系!”
秦慕楓先是一怔,還帶著雨滴的俊臉霎時蒼白,強扯出一絲微笑說:“月兒,一定又在和我鬧脾氣對不對,像以前我教三公主畫畫你就不理我一樣。對不對!我是準備去找你……”
“別說了,楓哥哥,你還不明白。”沈曦月打斷了他的話,站起來墊著腳拿著手絹溫柔的擦著秦慕楓臉上水漬。看著潔凈的臉龐,緩緩說:“從你救起三公主那刻起,我們便,再無可能。”
“月兒,我們走吧。找個沒人能找到我們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秦慕楓緊緊握住沈曦月的胳膊說道。
“不要再天真了好不好,我們不是一個人。”沈曦月用力掙扎開,大聲說道。
看著失魂落魄的秦慕楓,沈曦月坐了下來,溫和的說道:“三公主那么喜歡你,你們又都喜歡畫畫,或許……”
“沒有或許,月兒告訴我,是不是你喜歡別人了,蕭明熙,是不是?”秦慕楓忽然俯身圈禁著沈曦月說道,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向墻壁。
沈曦月慌張的向椅子里面縮了縮,卻聽到男子溫柔的聲音的頭頂響起“月兒別怕,我就算傷害自己也不會相信你的。不管你喜歡誰,但是你一定會是我的。”
秦慕楓用左手仿若珍寶的拂了拂椅子上少女的發絲,又低頭在少女的發髻上虔誠一吻。便轉身離去。
看著順著秦慕楓右手滴滴嗒嗒的血跡,沈曦月感覺自己的心也在滴滴嗒嗒的滴著血,死死地用貝齒咬著下唇,死死的盯著雨中的背影,
終于看到秦慕楓的背影在雨水中逝去,沈曦月便沖進雨里,眼淚混著雨水從臉上滑過,大雨從頭頂淋下才感覺到一陣解脫。在雨中一步一步向自己的邀月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