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囚牢中?你是獄卒嗎?”她皺著眉頭,正襟危坐。
我聽到她的問話也是滿腦子的問號,磕巴著理下思路:“稍等,我……這……首先,這是我家,不是囚牢,我這么可愛的女孩,怎么看她都不像獄卒嘛。你是失憶了嗎?還是小說看多了,代入感太強了出不來?我跟你說,這是昆明,四季如春,鳥語花香,宜居城市,我看你這年紀,還是學生吧,家哪里的?姐我送你回家?”我連珠炮的說了一大堆,她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你放我離開,我要去救我父兄,他們被西夏圍攻,如今生死未卜,蘭若先行謝過了。”隨即起身,抱拳對我施禮。
我急忙從小板凳上跳起來,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自稱“蘭若”的女孩,自言自語到:“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備多呀”。
敲了敲腦袋讓自己保持冷靜,回想了一下她的所言所行,得出了一個嚇人的結論:這廝是個古人呀!
“這樣,我們坦誠一點,我知道了你的來處,必定送你回去,但你必須告訴我你是誰?來自哪里?可以嗎?”我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無害善良,收起了眼神里那慣有的諂媚殷勤,還鄭重的向她點了點頭。
她沉默良久,緩緩開口到:“家父姓沈,小女名蘭若,元豐五年五月,我父兄被西夏兵困米脂,我從京師家中逃出,要去救我父兄,怎料,中途險遇山崩,再次轉醒,便關在了此處,我本想自行離開,周圍都被鐵器封住,故將夫人-哦不,小姐誤當做賊人,才會那般的無理,請小姐見諒,萬務怪罪小女子的魯莽”。
我摸摸了頭上滲出的汗水,心想,乖乖,還真是個古人哪。只是歷史學的不好,元豐五年是什么朝代呀?米脂是什么鬼地方?想著得去查查電腦才行。
“這真是個難題呀,蘭若,你那家我送你回去有點困難,它不是一個時代呀,我這是公元2008年,你那元豐五年是哪個封建王朝我都得去問問度娘才知道,你別急,我給你看個神奇的東西”。說罷,我走去了電腦旁,開了機,她狐疑的站在一旁看著我,右手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藏著匕首的袖口。
打開百度,輸入了元豐五年,跳出了一堆宋神宗和蘇東坡的鏈接,乖乖,我后面這隨時準備給我一刀的蘭若居然是小一千年前的古人。我睜大了雙眼扭頭望向了她,有一堆問題想咨詢她的,開口居然是“蘇小妹是潑婦嗎?”
她狐疑的看著我問到:“你怎么會認識小妹?”
我無辜的攤開了手說到:“不認識,只知道是蘇東坡的妹妹,電視里說她是潑婦,果然嗎?”
“電視里是誰?如此背后說人是非,也非君子所為吧。”她憤憤的爭辯著。
聽了她的話,我笑的癱在了椅子上:“電視里,哈哈,它還真不是個君子,你瞧,那個就是亂嚼舌根的電視里”我說笑著指向了旁邊的電視。
豈料這蘭若右手一甩,明晃晃的匕首沖著電視就飛了出去,咔,匕尖觸及電視屏幕的瞬間,整個屏便裂了開來。她走過去撿起了掉落的匕首,狐疑問到:“這電視里真是奇怪,我都沒用力它就碎了。別是個西貝貨。”
我顫顫巍巍的挪到了我這剛買了不到半年的液晶電視尸體前,恨不得掐死這個兇手。礙于敵我實力過于懸殊,也只能是忍著,默默的對著眼前的尸體發誓一定為它報仇。同時也萬幸那把匕首不是沖著我飛來的。就我這身子板,一下我都挨不住的,真是感謝如來、菩薩、耶穌、瑪利亞的厚愛。
苦著臉說到:“是呀,也許真是個西貝貨”。
蘭若倒是一臉輕松,指著電腦對我說到:“你趕緊問問你那娘,我父兄如今是否安好,西夏困局是否已解?”
“是度娘,不是我娘”我慌忙解釋到。
“管他誰的娘,趕緊給本小姐問問”蘭若一臉無所謂的指揮著我的行動。
我暗罵自己沒出息,屈服在蘭若武力的淫威之下。心里問候了她那被圍困的父兄千百遍。
百度輸入“米脂”后,跳出的頁面中有這么一個和元豐五年相關的鏈接,宋夏永樂戰。
“你父親是沈括?”我抬頭問她。
她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我看著電腦繼續說到:“你父兄被困米脂后并無大礙,只是永樂戰敗了,皇帝生氣就把你父親給貶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父親是因病辭世的,享年六十五歲。”我說完后扭頭看向了她。
她愣愣的出了會神,茫然的問我到:“現在是什么朝代呢?大宋朝如何了?”
“哎,現在已經是九百多年后了,宋朝被元朝滅了,現在也沒皇帝了。”我看她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著急的說到“你別哭呀,朝代更替這也是正常的,你看,你大宋不也是滅了人大唐才建國的嘛,所以,今天你滅我,明天他滅你,這樣才健康嘛”。
她收住了淚水,呸了一聲,“我才不管什么大宋朝呢,我父兄一生殫精竭慮,以匡扶大宋為己任,沒對不起大宋朝。我只是想我娘了”說著說著眼淚就又要往下掉。
我也黯然神傷了起來,去抱著她說到:“我也想我媽了。”
就在此時,肚子響起了不合時宜的叫聲,咕嚕嚕的,我以為是我餓了,抬頭卻看到她紅著臉說到:“我餓了,可有飯食?”
我啞然失笑到:“家里沒有飯菜,走,姐帶你下館子去”扭頭準備要走,又回過頭來看著她這身裝扮,太惹眼了“換身衣服吧,你這樣出去會被人背后說閑話,我怕你一個忍不住,飛到出去可就不好辦了”。
她自己低頭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我的衣服,點點頭到:“多謝姐姐為我更衣了”。
我剛邁出去的腿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給她換了我的一條牛仔褲和一件長袖的衛衣,天氣已經可以穿暖袖了,可這沈蘭若說裸露肌膚是輕浮之舉,死活不穿,我也只能先這樣著,這種封建觀念,還需要我這做姐姐的慢慢給她剔除掉。
從下班回到家一直折騰到了九點多,也是真的餓了。出小區左轉不出兩百米就有一家燒烤攤,此刻攤位上已經有兩桌的男男女女的在說著今天地震的新聞,我也是井底之蛙,如今聽著這些人談論才知道有多慘烈。
找了個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怕別人聽到蘭若的言語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點了海鮮粥,烤雞腳,烤豆腐,另要了兩個烤豬蹄。落座后為她倒了杯茶,她端起茶杯,鼻子上聞了聞,皺著眉說“這茶怎么怪怪的,別是被人下了藥”。我無奈的對她說:“我們這年代,對茶的講究已經很淡了,只有少數人懂得品茶,你將就一下吧,一會回到家,連茶都沒有,只有白開水”。她淺泯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我化身問題寶寶開始提問:“你父親明明是個文官,怎么會讓你習武呢?”
她淺然一笑到:“習武是母親的意思,母親娘家是武門,所以從不會像別的閨閣小姐般作畫吟詩,嫁給父親后也因為直爽正值的性格得到了父親的尊重。所以母親提出讓我習武時,父親并未反對,只是希望我繼續讀書明理”
我豎著著大拇指剛準備夸她文武雙全,就見她右手一晃,茶杯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遠處一個肥胖的男人手上。只聽那男人“嗷”一聲就蹦了起來,嚷嚷到“誰干的?”
蘭若站了起來,右手已經摸到了自己的袖口,左手伸出,指著男人說到:“你這登徒浪子,今日豈可輕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