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上了出租車,我的整個思緒都是亂的,總覺得有一些不好的預感就要發生了。
下車時才發現我手里只拿著一個手機,包還在宴會廳里。我把手機押給了司機,承諾明天會打這個電話贖回。
走進醫院,經過多方打探,才找到了手術區,蘭若坐在長椅上,雙臂抱著膝蓋頭埋在中間;李軍靠墻而站,雙臂環胸,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還有一個人,是只有一面之緣的曉東,他雙眼血紅,恨恨的盯著對面的蘭若。
我一言沒發,默默的走到了蘭若身旁,坐下來,把她抱進了我的懷里。
蘭若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只是哭的隱忍,不讓任何人發現她此刻的脆弱。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病人被推了出來,左臂上纏滿了醫用繃帶,護士推著病人走向病房,醫生摘下口罩,對著李軍說到:“大軍,她左臂算是廢了,恢復好的話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再想從事這行是不可能了。”醫生拍了下李軍的肩膀,“你們下手真夠狠的,整個臂骨都裂了。”說完便搖著頭離開了。
“臭丫頭,不把你兩只手都廢了,老子跟你姓。”曉東兇狠的向蘭若撲來,我本能的擋在了蘭若身前。
李軍一把將曉東拉住,黑著臉說到:“游戲規則你是懂的,憑本事說話,死傷無怨。”
曉東指著蘭若,眼神中的恨意都能把人殺死,“你給我等著。”曉東說完,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你們回去吧,這里的事和你們沒關系了。”說完也不再理會我們,徑直走了。
蘭若在我的懷里,不動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躺著,靜的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
“姐,她很厲害。”蘭若此刻平靜的嚇人,“我如果不全力以赴,推進手術室的人就是我。”
這就是他們的游戲嗎?非死即傷。
“既然是游戲,總有輸家。”是的,我情感的天平沒有任何懸念的傾向了蘭若,如果今天由于蘭若的心軟被對方致殘,我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守護而已,既然如此,那她就做這個游戲中的王者吧,只要她能好好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可以,別讓自己輸。”
我們在醫院長椅上,相互依偎著,迎來了2011年。
走出醫院大門,我們兩個身無分文,沒有手機,沒有鑰匙,有家卻歸不了。雖然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可方向卻一直是回家的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大樓出現在了眼前,我們相互苦笑了一下,“你說我們是露宿街頭還是露宿樓道?”我調侃著問到。
“樓道吧,最起碼沒那么冷。”她回應著我的調侃。
“嗯,靠著自己的家門更安心,走吧。”說完我們走進了大樓。
出了電梯,便看到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占領了門口絕佳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便看到了林澤抱著我的包靠著門睡著了。
我搖醒了他,他看到我后很是激動,“你總算回來了,都急死我了,你干嘛去了呀?”
我沒有精神去和他多做解釋,看到他唯一讓我欣慰的就是他手里的包。
我把包從他手上拿了過來,翻出鑰匙打開了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回到家才能安心。
“林澤,今天我實在太累了,改天再跟你解釋可以嗎?謝謝你把包給我送回來。”我把林澤拒之門外了。
蘭若進門便癱坐在了沙發上,貪戀著那種舒適不愿意動。
我們一人占據著一角,就這樣躺著,不知時間流逝到了幾何。
門鈴聲已經響了好一會了,我們都沒有起身去開門的意思,想著不管是誰,統統不理會,天塌了我都要在睡夢中死去。
最終還是我的定力不夠,被吵的煩躁不安的,挪去開門了。
劉凌那張面具臉難得有所變化,怒氣沖沖的看著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橫尸里邊了。”
“你不妨再等等,也許就如愿了。”說完我沒好氣的就要關門,被他一把推開,很不客氣的自己走了進來,把蘭若的包和我的手機丟在了鞋柜上。
“真是不得了的兩個人,一個直接把手機給別人當車費,另一個動動手就廢了一個人,你兩個真是可以在北京城橫行無忌了。”他的話里充滿了怒氣。
“如果廢掉的是蘭若的手,你會說什么呢?”我拿起手機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知道是他聯系上了車主給我拿了回來。
“在動手的時候多考慮一下后果,也許會省很多麻煩。”說著走到沙發邊,推了下正在挺尸的蘭若,“哎,英雄,睜眼看看唄。”
“別煩人,不知道吵人睡覺很沒公德心嗎?”蘭若翻了個身說到。
“真行,”說著坐到了我剛才睡著的地方,“霍曉東這人睚眥必報,昨天被你廢掉的是他的妞兒,明的有游戲規則管著,暗的誰知道會玩什么手段。”
“就說他怎么火氣那么大呢,自己的妞不知道好好藏在屋里養著,出來逞什么威風。”人心要是偏了,不會用理智去分析事情的對錯,我目前的狀態就是這樣,蘭若沒錯,廢了別了總比讓別人廢了自己強。
“此話甚是合理,”蘭若繼續閉眼挺尸,“對自己的實力沒有正確的認知,這叫做什么來著?哦,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