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接觸便上演了激烈到慘烈方向演化的戰場,暫時還未波及到首次參與實戰的新兵們。
十八位新兵在三位老兵帶領下,神情莊重的上了機甲庫里“最后”的十幾架雷霆機甲。沒有參與作戰會議討論戰況的威爾上校,剛好在這個時間點上,極具拉風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中年風趣上校駕駛的是一架通體雪白涂裝,胸腔處繪有閃電符號的雷霆機甲。人形機甲背后裝載著兩件比例失衡太多的光能補充炮與一把長達近五米,傾斜著吸附在機甲背部,極具吸引眼球的加長版肽光刀。
難得正經的上校驅動機甲機械手臂,做了個雙手交叉的手勢,那極具特色的嗓音透過擴音麥傳了出來。
“這是你們的首戰,作為你們的戰術指揮官,我不會過多要求什么。只有一點,你們要牢牢謹記——”
“活下來。無論如何,要活下來。”威爾上校如是說道。
“作為一位兼職的優秀哲學家,我厭惡戰爭之余,又不可避免的欣賞著,戰爭環境熏陶出來的英勇無畏、果敢堅毅的士兵精神。這是戰爭發動者所能帶來我認為的最好的東西。”威爾上校抑揚頓挫敘述著許凡他們聽不太懂,卻又不會有絲毫不耐煩心情的話,以身后光幕上慘烈的太空戰事作背景,似乎在加深他們的記憶……
滔滔不絕的古怪言論,實則并沒有進行太長的時間。按部就班的命令下達后,所有人做著最后的準備。
三名老兵待新兵們坐在駕駛艙之中適應了機甲操控,并且準確無誤做出了各項機甲內部數據匯報之后,走向了機甲庫旁邊的一處金屬墻壁處,虹膜認證之后,三角形橫拉門打開,三架高大的雷霆指揮系列機甲,從標識著“雷霆ALS型號”字樣的小型倉庫中自行大步走了出來。
機甲胸腔處傳來一道柔和的光,正對著駕駛艙下方站著的老兵在光芒的照射下,脫離了重力,被吸納進去。
雷霆ALS機甲屬于殖裝機甲中的異類,外表與普通雷霆機甲并無區別,一樣的流線型軀體,同樣的系列涂裝。如果分要與殖裝類機甲“雷霆”做出區別的話,就是這類機甲的腹部、背部,兩條機械臂不起眼的無縫拼接位置,有著微微的凸起。
依次排開,分成三列的雷霆機甲駕駛艙中,許凡手握著熟悉感覺的輔助操縱桿,盯著眼前的虛擬屏幕投影,第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縮小版的納米粒子能量護罩外掛件載體。
作為一名理想實踐型機修愛好者,除了高超的機械維修技藝,還需要博學的眼界與之呼應。
幾乎有關聯邦硬件科技發展象征的機械產物,在金達夫老頭這樣那樣的影響之下,他從不錯失任何學習的機會,以近乎偏執的方式,孜孜不倦補充著機械理論方面的知識。
三架攻防皆備,一般用在執行秘密特殊任務之時,方才用到的微坦型機甲的騷包出場方式,僅僅引起了威爾上校的稍稍一瞥。
極具傳奇色彩的上校名聲僅限在聯邦軍高層傳播,底層士兵雖然有所耳聞,可是彼此交集的情況卻極少。以至于三位老兵雖然知道此次三個作戰指揮的直屬長官是一位上校,卻并不知道這個少校就是那個被議論最多的傳奇上校閣下。
否則的話,他們絕對不會以這種騷包到囂張的‘召喚’機甲方式,給新兵們增添戰前自信的。
一個戰術指揮官,十八位新兵,三個充作臨場戰時“保姆”的優秀老兵,古怪的二十二人組準備完投放準備,技術后臺的工作人員從指揮室進行遠程操控,機甲庫的投放艙門打開。
寂寥的太空給首戰的新兵們熱烈的歡迎方式,巨大的吸力感傳來,重力徒然不受控制的十八架雷霆“張牙舞爪”的投入太空的懷抱。
通用頻道里傳來威爾上校清晰的嗓音:“進行重力肢體波度分配,開啟太空作戰模式!”
下降的瞬間,有作戰指揮的臨戰指揮,輕松許多的三位老兵,迅速做出熟能生巧的機甲操控技術,先十八架雷霆一步,分為三個方向,在輔助推動器的作用力之下,向遠處的戰場拉近著距離。
菜鳥名稱被更改為新兵的前提是適應能力的被認可。
對機甲構造極其熟悉的許凡自然不必去說,剩下的十七個新兵,也第一時間從重力失衡的臨戰恐慌中恢復過來,分成三個小隊,在通體雪白的雷霆機甲指揮下,向三位老兵駕駛的雷霆ALS推進。
這一刻,我們不去討論什么“不自量力”、“自尋死路”、“昏庸腐朽”的埋怨指責性詞語,更不必急著去試圖說服自己的第一思緒,對新兵們參加的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應對策略領導者、命令下達地指揮官們做出批判。我們只需以理性的思維,去看待這場不對等……或者說守護意味更加濃重,富有另一個層次上傳奇色彩的人文精神。
并且,保持拭目以待就行了。
……
另一方面。
我們再次視線轉移,并且試圖去理解伴隨著硝煙降臨的另一個戰場上——肩負著戰爭走向、士兵們命運“咽喉”的作戰指揮中心。
人心的掙扎、道德的碰撞、人性……這時自然還稱不上人性。或者用“憐憫”二字,更能夠稍微解釋清楚決策者們的思緒對撞。在不曾經歷真正的力量較量,卻更能體會力量份量的參謀、戰事指揮官、高級軍官將領們的陣地上——
分成三序列,毫無經驗可言的新兵蛋子們頂陣上前,從一開始,就不被指揮艙里的所有軍官參謀們看好。
況且,一開始的計劃也并不是這樣的。
高層意識的傳遞中,說是讓他們所有人趁著這次機會,經歷戰火熏陶,從生與死交織地戰斗中磨礪意識、鍛煉膽魄。可等雙方手持武器熾熱卻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兩方真正交戰,他們終于意識到,這些新兵們,無論在之前具備著怎樣的天賦才能,在這個時候,也只是毫無臨戰經驗,送上去充數的炮灰而已……
不過,一切似乎都晚了。
指揮室中響起來那些新兵們的參謀軍官們,在技術支持下,清晰的看到了新兵們生澀的駕駛著機甲,投入光線暗淡的太空。
在固執的威爾上校,切斷指揮廳通信頻道,堅持將他們送上機甲,“忽悠”著進行投放開始,使命的執行途經就仿佛被定下了基調。
是出類拔萃,建立下不世功勛,還是隕落在能量迫擊光束之下,留下冰冷殘破尸骸,與冰冷長寂太空作伴,一切多了許多未知的可能——
可在接下來十分鐘后,被刻意分割的機甲戰場上發生的一幕,還是令此役所有作戰參謀、高級將領們震撼了。
新兵……或者說這些從溫室里招募上來的新兵們,還是展現出了他們不為人知、不被認可的崢嶸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