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鄰居?”江小雪恍然,這才想到那不就是送她回來開的車嗎。
沈亭君見她意外的表情,自然接道:“項目在這邊,反正在S城也沒有固定住處,朋友剛好有個公寓借我,干脆住過來方便些。”
“這位便是和你一起住的朋友吧?真沒想到這么巧,我們又見面了。”他微微偏頭,看到陸詩藝身后的孫越澤露出鄙夷的表情,朝他挑了挑眉。
陸詩藝對于態度好的帥哥,脾氣瞬間下去了。江小雪朝她丟個眼色,示意她回去說,“這是之前相親認識的朋友,沈亭君,剛剛他為了幫我才這么說的。”
又對沈亭君歉意一笑,“她叫陸詩藝,性子比較急,其實一點都不詩意。”
陸詩藝有些不信地看了一眼沈亭君,不滿道,“你這是重色輕友,我都喝了三杯豆漿了,也沒見你出來。”
“兩位美女,鄙人自薦一下,我叫孫越澤,目前單身。”一身紅色的風衣敞開了,個子得有一米九,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眉目開朗面帶笑意,不羈的卷毛給他熱情中添了幾分野性。
陸詩藝看到他眼睛一亮,她一米七的個子在女生里已算很高了,和他講話仍要抬著頭。
只有一米六的江小雪,悄悄往旁邊移了兩步,發現沈亭君穿著襯衫毛衣休閑西褲,衣服很簡單,細節卻很考究,個子沒有他高,長相沒有他搶眼,但清貴內斂的氣質,他們站在一起,竟讓人無法忽視。而且他看她時目光清澈真誠,微微帶著笑意,讓人很舒服自在。
見陸詩藝和孫越澤自來熟地開始聊起天來,江小雪小聲問沈亭君:“還逛嗎?”
她的小動作和打量沈亭君都看在眼里,見她乖巧地問自己,本來被打擾的心情又好起來。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這位說要請我吃飯,他一定不介意帶上你們的。”
“這怎么好意思,我還想……”還想請你吃呢。她見孫越澤大方的手一揮,陸詩藝笑得一臉燦爛跟上去,說不上是遺憾,還是吃人家嘴軟。
沈亭君知道她要說什么,“以后的機會多著呢,只怕來蹭飯你要嫌麻煩。”
“不會不會,不嫌棄手藝就一定不麻煩!”不過她看沈亭君謙和有禮的樣子,不怕他一直來蹭飯,倒怕他不肯來叨擾。
吃完飯,孫越澤還想帶他們去兜風。“新買的跑車,還沒試過水,一起嗎?”
陸詩藝拍手道:“小雪我們下午也沒事,去吧?”
江小雪卻看一眼沈亭君,見他果然擦擦手,慢條斯理道:“你們去,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
江小雪便對陸詩藝道,“之前他幫了我,我就幫他一起收拾吧。”
陸詩藝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孫越澤自然更不會反對,一來他知道好哥們對江小雪上心,二來這個容貌俏麗,講話俏皮的姑娘,他也想撩一下。
江小雪跟在沈亭君后面陪他把缺的都買齊了,因為司機帶人兜風去了,他們還是坐地鐵回去。沈亭君自然不會讓她提東西回去,她手里卻抱了一個兔子絨偶。
江小雪腹議這個兔子看起來好傻,但手感摸起來十分舒服,又說是謝她的毯子,便收下了。他也太客氣了,這下請他幫忙要畫的人情要怎么還呢?
沈亭君沒怎么坐過公共交通,但與江小雪一起,卻覺得路太短了點,人太少了點,不然他還能站的離她更近一點。
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不必和我這么客氣,都是小事一樁。剛剛是看到你的前男友的在看你,而且這個兔子挺適合你。”
江小雪自動忽略了他說傻兔子很適合她,只覺得沈亭君太夠意思太敬業了,以致于在幫他打掃衛生的時候也很賣力。
沈亭君本想叫保潔公司來,但素不相識的人哪有心心念念的姑娘打掃的舒坦?而且他有點兒潔癖,也不喜歡隨便有人進家里。
不比江小雪她們的公寓,有和父母一起提前搬了家具、打掃了衛生,她們主要是整理些零散帶來的東西。沈亭君這邊什么都沒弄過,兩人整理了一下午,江小雪拍拍剛洗過的床單被套之類,心想一時半會應該干不了,他再講究,今天也只好睡沒脫過水的另一套新的了。
“折騰了一下午,我怎么謝你好?”沈亭君看江小雪臉上頭發上沾到灰塵,像只小花貓,忍住沒給她拍,而是指指鏡子。
江小雪郁悶地看著他,這樣打掃衛生居然看起來還一點不狼狽。“有什么謝不謝的,詩藝給我帶了晚飯,我回去還要洗漱,只好下次請你吃飯啦。”
沈亭君很滿意她的話,只有親近的人才不講謝,也不管她是不是因為客氣。
這天晚上,也不知是因為明天要開學了,還是白天見了前男友,還是陡然換了一個環境,總之江小雪失眠了。
她看了許久飄窗外陌生又沉寂的夜空,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她起身走到陽臺,發現還有元宵沒放完的仙女棒,不禁手癢。
推開陽臺門,江小雪一怔。隔壁陽臺的燈仍亮著,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靠在欄桿上,似是已經站了很久,平白生出一種孤單感來。
他沒有看她,過了一會卻把燈關了。
江小雪點燃一根仙女棒,聽著它發出嘶嘶輕響,看著它褪去平凡驟然綻放出一片璀璨的花火。
她一根一根點,沒有目的,心情卻慢慢變好了。
旁邊的人似乎終于轉過頭來看她,她回給他一個笑,卻想起夜里根本看不見。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她拿起最后一根仙女棒丟向隔壁陽臺。
沈亭君沒有被嚇到,輕輕將它接到手里,然后摸出打火機它他點燃。
竟然有人邀他同看煙火。
沈亭君頭一次覺得,這些“沒什么意義”的東西,可以化名為浪漫。
他緩緩向她揮了揮手中的仙女棒,該睡覺了,親愛的兔子小姐。
她果然乖巧地回去了。沈亭君也終于接受了沒有洗過的新床單,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