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江小雪僵硬地舉著手機，“我們是不是坐的太規矩了，不像情侶呀。而且你太高了，總是拍不好你！”
沈亭君拿過手機，想了想道，“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江小雪沒意見，縱觀這幾天的表現，他不像是一個會故意占女生小便宜的人。
盡管她告訴自己這就像工作一樣，當她的小手落入那雙干燥溫暖的大手中時，心尖還是顫了顫。
她定了定神，轉頭看向鏡頭，沈亭君的拍照技術很好，而且他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穿這樣的衣服也很好看。他此時微微側過臉來看她，小姑娘臉頰紅紅的，手心也有點薄汗，他不自覺笑了一下，然后快速按下側鍵。
江小雪接過手機，嗯，兩人似是一對大學生情侶，肩并肩手牽手，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兒。再仔細一瞅，沈亭君專注而溫柔地看著她，他那邊稍稍背光，這個眼神顯得迷離而深情。江小雪納悶，不是吧，這家伙又不是拍電影的，這么專業的嗎？
她抽出手站起來，拍拍有些燙的小臉，“搞定，我們走吧。”想到這只手剛剛被他握過，臉反而又紅了兩分。
將換下來的衣服扔在車上，兩人順便去超市補給了糧食。江小雪還饒有興致的買了一堆低筋粉、高筋粉、泡打粉之類，當然還有打蛋器，準備自己做些甜點試試。
超市人依然很多，沈亭君一邊推著車注意別撞到人，一邊緊盯著她活潑的背影，眼看她拿起一盒冰淇淋猶猶豫豫放進推車里，他微微皺眉，“這么冷的天，還吃這個嗎？”
江小雪背影一僵，周圍人聲嘈雜，便裝作沒有聽到，拉著車繼續往前。
小車沒有動。她只好回過頭來，可憐巴巴道：“現在很熱嘛，放在冰箱里慢慢吃，沒問題的！”
見他還是站著不動，她只好把它拿出來換成單個的，“那就今天吃一個好不好？”
“那我也要一個。”
“不行，你昨天還胃痛呢，好了就忘了？”江小雪一口回絕。
沈亭君幽怨地望著她。
江小雪不自覺將冷飲放了回去，轉頭去旁邊泄憤般拿了一大包棉花糖，“好了好了敗給你了！”
付錢的時候，江小雪堅持她來付，“衣服是你買的，而且本來就說好是做飯給你吃的，當然得我付！”她此時才后知后覺想到，花自己的錢為什么她要放棄她的冰淇淋？唉，美色誤人啊。
兩人說說笑笑往回走，江小雪意外看到了一個人。“芝芝！”
陳芝芝也看到了她，笑著朝她揮揮手，然后看到她旁邊和她穿著相似的男子，表情變得有些呆愣。
江小雪不想騙她，她看看沈亭君，“這是和我關系很好的鄰居，他平時都穿的一本正經，這是我忽悠他穿的。”
話是沒錯，只是她說的有些巧妙，但沈亭君明顯不太高興了。好在他是個不喜歡表露情緒的人，不高興也就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并且不忘禮貌地向陳芝芝點點頭。
陳芝芝也向他點點頭，“我和哥哥過來看電影的，外面起風了，等會可能又要下雨。”
江小雪笑著說，“沒關系，帶傘了，而且在車里淋不到。”
話音未落，陳子驍拿著兩張電影票走過來，見是江小雪，他笑道：“昨天多謝你了，沒來得及送你回家，是我失禮了。下午沒事的話，我請你們看電影吧。”
他今日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同樣的裝扮，看沈亭君穿的時候只覺得優雅內斂，看陳子驍卻覺得他比平時在學校多了幾分張揚，難怪陳芝芝似乎有點怕他。
“送芝芝回家是我應該的，陳老師不用這么客氣的。”
陳芝芝聞言眼中小小的期望很快熄滅，但她只抿了抿嘴唇，也沒說什么。
沈亭君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他最煩和不認識的人打交道了，生怕江小雪心軟，他抬表看了看時間，“小雪，不是要請姑姑吃飯嗎，我們得走了。”
江小雪只好對陳芝芝道：“下次來我家玩呀！”
陳芝芝鄭重地點點頭。
“喂，我很見不得人嗎？”沈亭君很是郁悶。
江小雪同樣郁悶，“不是說好是有需要的時候嗎，芝芝又不會催我找男朋友。再說，姑姑要來吃飯，我怎么不知道？”
沈亭君一噎，“我只是不喜歡她哥哥。”
“你們是同性，你當然不喜歡他了。”
沈亭君默了默，“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江小雪看他無語的樣子，噗的一聲笑出來。“他是我上司，我又不了解他，還是不要說他不好了。”
“我覺得你不怕他，他對你倒是有點興趣。”
江小雪一愣，“我是不怕他，但這有什么關系？”
“他看你的目光，像在看一樣獵物。你或許感受不到，但我也是男人，我很清楚他的意思。”
江小雪仔細回憶他在學校確實幫她不少，若是沒有他，沒有經驗的自己不會這么快上手。她以為是照顧芝芝的原因，難道不是？
“作為一個重點大學熱門專業的學生，為什么會覺得教小學可以實現自己的價值？”
要是姜婉說這個話，無疑是在嘲諷她。但沈亭君語氣平和，雙眼看著前方，仿佛這只是一個很小很簡單的問題。
江小雪在做決定的時候，已經想了很多遍。對父母朋友，她說的都是，因為貪圖寒暑假，剛好她也喜歡孩子。
很快就開到了公寓樓下，他們就靜靜地坐著，好像在固執地等一個答案。
半晌，她輕輕開口：“因為我想要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不用面對父母的質疑，在接觸童真的同時，也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在選專業的時候，我沒有遵從自己的內心。所以，一定不能再后悔一次了。”
“你的夢想，是什么？”
“暫時不能告訴你！”終于講出來了，聽起來繞來繞去沒什么意思，但她覺得沈亭君一定理解，不理解也會尊重她的選擇。不知不覺中，他已成為一個可靠親密的伙伴。
果然，他頓了一下說：“好，那作為交換，你愿意和我講的時候，我也告訴你我的理想。”
江小雪好奇了。聽他這么說，理想定不是成為頂級的設計師之類，那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