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出來興師問罪,只聽陸詩藝愉快的聲音傳來,“親愛的,我升職了請你吃火鍋,你慢慢來,我先去點菜啦!”
于是,等她黑著臉出來的時候,屋里只剩下沈亭君一人了。
“陽陽呢?”她本是不介意這些小打小鬧的,但是被沈亭君看見,不知為何就惱了。這會找不到人撒氣,只好低著頭佯裝收拾小包。
“跟著去點菜了,那里有個蔬果園,等的時候也不至于無聊。”
沒什么要帶的,連手機都可有可無——她一點也不擔心回不來。
“嗯好,走吧?!?p> 扣上白色的漆皮小高跟,拎上珍珠鏈子的貝殼小包,整理一下襯衫裙的衣襟,她回過頭來有點別扭地喊他。
“遵命,美麗的公主殿下?!?p> 沈亭君的眼中劃過一絲驚艷,她平時的打扮一向怎么舒服怎么來,是慵懶的,溫婉的,無害的,此時頭發全部束起,盤成一個可愛不失優雅的花苞,整個人充滿了甜蜜的氣息,而不笑的她,又多了一絲矜持和高貴。
江小雪沒有錯過他的眼神。心里頭那點惱意,忽然就散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父母老師都喜歡她乖乖女的樣子,她也不喜歡出風頭,更懶得每日在這方面花時頗多。
骨子里那一點點文人氣概,讓她對交友先交心有點固執,女為悅己者容,她也只覺得悅自己是頭一位,什么時候,她竟想讓人多多沉醉美貌了?哪怕是多聽幾句客套的夸獎也好。
是變世俗了,還是變膚淺了?不,愛美有什么錯呢,到底是凡人一個。不過是,心動了吧?
雙手拉起裙子,她低頭含笑,極快的向他行了一個宮廷禮。
他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澳愕尿T士,甘愿為你赴湯蹈火。”
如一片羽毛落在心間,微癢,灼熱。這是懂她,還是沒懂?
“外面風大,別著涼了。”他將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遞給她,“先帶你去接一個朋友,你一定會喜歡他的?!?p> 江小雪微微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又不是見父母,那么緊張干嘛!她暗暗罵自己,越想越離譜了。
“他也一定會喜歡你的,畢竟你那么漂亮。”
江小雪大囧,落荒而逃。還是學不會以色侍人??!
“吃糖嗎?”草莓夾心的棉花糖。
本在傲嬌的江小雪眼睛一亮,手就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惹來一聲低沉的笑。
她憤憤地撕開包裝,“你在哪里買的這個?我之前找了好久都沒買到。”
就知道你愛吃。沈亭君不語,但笑得越發愉快。拉開副駕駛前面的抽屜,滿滿的都是棉花糖,各種口味的。
“你放這里,也不怕一不小心曬化了!”瞅準一顆巧克力的,小手指靈巧地將它一把抓獲。
“所以你要經常來幫我吃?!鄙蛲ぞ龘u上車窗示意她下車。
“這么快就到了?”江小雪遺憾地關上抽屜,抬頭一看,“寵物醫院”四個大字明晃晃的。
“你的朋友是獸醫呀?”
“保持神秘?!鄙蛲ぞ袅艘幌旅?,帶著她走向醫院后面的寵物游樂場。
“棉花糖!”
江小雪下意識地遞上手中的巧克力夾心,沒想到一只藍隕石邊境牧羊犬,風一樣的朝她撲過來。
大家伙兩只爪子搭上她的肩膀,呼呼的熱氣噴在她的臉頰兩側,兩只水晶一般的眸子打著轉兒打量著她。
江小雪腳一軟,手無措地抓上沈亭君的袖子。
“坐?!鄙蛲ぞ宦暳钕?,大家伙聽話地在她面前坐下來,對著她討好地搖搖尾巴。
“棉花糖?”江小雪僵硬地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嗎?”
漂亮的毛絨絨的大尾巴搖得越發歡快。
呼出一口濁氣,江小雪把手里的糖扔給他,笑逐顏開。
“早說嘛,嚇了我一跳。”
沈亭君看她蹲下來兩手蹂躪著“棉花糖”蓬松的毛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給它從耳邊一直順毛到尾巴,棉花糖滿足地蹭著她的腿,逗得她直笑。
沈亭君看著旁邊空空的副駕駛,臉色陰沉。他知道她喜歡狗,但沒想到這么喜歡,直接搶去了他的位置!
“你太帥了!”她第六遍由衷地夸贊道。棉花糖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舔舔她的手心。
“我不帥嗎?”他忍不住問她。
“哈哈哈哈哈,棉花糖,你和主人誰帥呀?”江小雪笑倒,棉花糖把頭放在她的膝蓋上,閉上眼睛不理主人。
好氣啊,還是把它扔在國外的好。
那邊已經點好了菜的陸詩藝,帶著蔣初陽在園子里摘草莓。
她終是按奈不住八卦之心,“小鬼,姐姐問你,江老師和那個姓沈的大哥哥,有沒有過親親抱抱舉高高???”
蔣初陽嚴肅地搖搖頭,答道:“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陽陽,也可以叫我小哥哥?!?p> 孫越澤在旁邊直翻白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奔放啊,我看他們都是悶騷的性子?!?p> “你不懂就別瞎說,我們小雪才不慫呢!”
“那也沒有你這么剽悍的?!北疽詾橹皇莻€小辣椒,沒想到是個母老虎加賴皮蟲,失策啊失策。
眼看被忽略的蔣初陽小哥哥,很失落地跑到前面去摘草莓了。孫越澤壓低聲音對她說:“我警告你別亂來啊,亭君說不定心里有人的,而且雷打不動喜歡了八年。”
“我亂來,我怎么亂來了?一沒打傷你的美人,二沒破壞你的生意,還是你嫌棄我伺候的不夠好?”陸詩藝眼睛一瞇,見鬼的假情侶。
“女人,注意你的言辭!”他見過潑辣大膽的女人,但沒見過這么純情又潑辣的女人。
“八年又怎么了,我們小雪不比任何人差?!标懺娝嚴浒恋靥а?,心里卻沒什么底氣。
不娶何撩?她談過的戀愛多了去了,一看江小雪那樣就知道她有情況。他們這次拜訪的老設計師,是專門設計婚戒的,一人一生只得一戒。她不知道孫越澤和他談了什么,若是替沈亭君談的……她覺得她的拳頭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