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在少年準備硬闖的當口。
卻忽然被一道大力拉到了一旁的城墻根上。
只見來人當即捂住了他的嘴巴。
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給對方來了一個過肩摔。
繼而摸了摸嘴唇,輕挑的說道:“兄弟,壁咚我?
我可不是斷袖。”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身后之人卻忽然說道:“公子,我們見過的。”
少年愣了愣,又整理了一下頭上的斗笠。
繼而轉身道:“見過?”
對方點了點頭,繼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轎子說道:“這里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公子不妨跟我走一趟?”
少年輕快的打了一個響指。
繼而便爽快的應著:“你最好不要騙我。”
說著,便跟著那個人上了轎子。
這一上轎,少年果然見到了熟人。
是那個老者。
那個馱著他們出了沙漠的商隊里的老者。
他直到現在都還記得老者的那碗水。
只見少年往老者的身邊一坐。
繼而問道:“老頭兒,你認得我?
可我一直帶著斗笠,你是怎么7認得我的?”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
繼而憨笑著說道:“公子的身形我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你那只狗呢?死了?
你們進了太子府……那夜太子府用破草席卷出來的尸體…是你們的?”
老者這么一說,少年當即一怔。
良久這才忽然輕笑著說道:“行啊你,老頭兒,對太子府的事兒這么明白啊?
你不會是在暗中監視太子府吧?”
老者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少年。
而旁邊的那個少年卻忽然說道:“公子,看破不說破。”
少年不屑的看了一眼對方。
倒也并不搭理他。
繼而只見他忽然又看著老者問道:“你們找我做什么?”
老者閉目不語,只輕輕的擺了擺手。
于是,轎子里便安靜了下來。
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那條路不好走是事實。
直到少年的屁股被顛的麻木之時。
馬車這才停了下來。
他是第一個下轎的。
就見此刻馬車停在了一個看上去環境還不錯的宅子門口。
老者在另一個少年的攙扶下也跟著下了轎子。
少年摘下斗笠,隨手在路旁掐了一根狗尾巴草。
放在了嘴里,繼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問道:“老頭兒,這就是你家?
檔次挺高啊,依山傍水的,獨門獨院,別墅級別的啊!”
“別墅?敢問公子,別墅是何物?”
問話的是另一個少年。
一路上他就發現了,這人話是真的相當多。
羅里吧嗦的,仿佛就像是幾輩子沒說過話一樣。
他這邊剛剛問完,那邊邊立刻叼著狗尾巴草說道:“別墅……
就是夸你們住的房子特別好。
嗯……風水好,環境好,房子的外形也非常好……”
“好了,在下知道您的意思了。”
少年在他的面前恭敬地做了一輯。
意思就是你不要再啰嗦了,我知道你是在夸我們的就可以了。
老者在一旁輕聲笑了笑。
繼而又說道:“進去吧!”
說著便率先進了院門。
兩個少年緊隨其后,這處院子很大,也很靜。
一路上沒看到幾個人,甚至就連負責灑掃的7人都沒有見到。
少年,扔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繼而問道:“老頭兒,你這園子,不會就你自己住吧?”
老者搖了搖頭,并未說話。
他們繼續又往里走了三四個庭院,然后駐足在了一個叫做蘭竹軒的房門外。
只見老者恭敬的彎身道:“將軍,少主我給您帶回來了。”
“等等等……少主?老頭兒,你是誰啊?
這里邊的將軍又是誰?”
少年凝眉看著緊閉的房門。
繼而又看了看老者,只見老者忽然跪在地上。
然后語重心長的說道:“是老奴眼拙,竟沒有認出您就是我們的少主啊。
若是當日老奴就認出來您就是少主,說什么老奴也得把您平安的帶回來啊!”
少年眉頭一緊,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
當即說道:“你們都是蕭闊的舊部?”
這時候,房門忽然打開,出乎少年意料的是。
出來的不是什么虎頭虎腦,或者絡腮胡子,亦或者上了年紀的人。
那個被老者稱之為將軍的人。
竟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還瘸腿,坐在輪椅上的文弱書生。
只見他唇紅膚白,身著一身墨竹長衣。
唯一的不足就是下巴上走一道長長的疤痕。
看樣子應該是刀傷,只見他溫潤的看著庭院里的幾個人。
繼而恭手道:“在下張蒙。
前大將軍蕭闊軍下左翼先鋒將。”
少年神色一凜,繼而也十分恭敬的彎身道:“蕭南笙。”
老者被攙扶了起來,張蒙讓開身子說道:“進來說話吧!”
蕭南笙這才跟隨老者一道進了屋子。
張蒙的房間很簡樸,里邊除了書架就是書架。
其余的就是一張床,還有一個高大的屏風。
唯一奇怪的地方可能就是那個屏風上竟然什么都沒畫了。
張蒙見蕭南笙一直盯著那個屏風看。
便自行解釋道:“那個屏風的玄機不在于它的表面。
而在于它的背面。”
蕭南笙聞言,立刻繞到了屏風的背面。
卻見屏風的背面正好掛著一副畫。
那副畫上畫了一個風雨交加的夜里。
一個張燈結彩的將軍府里,卻被鮮血染紅了地面。
一群身著黑色夜行服的人,全身而退,穿過黑夜籠罩的庭院。
帶走了那些還沾著那些死去人鮮血的長劍。
蕭南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繼而心口便是一陣一陣針扎一樣的疼痛。
張蒙輕笑著說道:“這是那夜我所能記得的最后的畫面。
十幾年了,我將它掛在我的房里。
我要日日夜夜得看著它,并告誡自己,不能忘記那些枉死之人的冤屈。”
蕭南笙轉身,看著那幾個神色肅穆的人說道:“你們查到了什么?
這巍峨帥府,怎么可能一夕之間全部覆滅?”
張蒙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少主說的不錯。
以那幾個毛賊的身手,怎么可能做得到殺盡將軍府呢?”
說著,張蒙就跟蕭南笙訴說了那一夜的情形。
那一夜,是蕭南笙的百日宴,朝中多數的文武百官會都前去賀喜。
酒足飯飽,大家也都敞開了心懷。
直到很晚大家才各自散去,朝中要員離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