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見此說道:“小兄弟,你也無須難過,三個月后,我再來探望,到時候如果你身上寒毒已然去盡,我便送你去武當山和你太師父相會。”
“你在這里,好好的接受胡師伯的治療,師伯的脾氣不好,別跟他一般見識,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嗎?”隨后他依然不放心,于是又拍著他的肩膀說。
張乾聞言道:“好,我記住了,那常大哥再見。”
常遇春轉身騎上了駿馬,抱拳道:“保重。”
隨后駕駛著馬匹,逐漸的離開了他的視線中。
張乾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不語。
良久之后,張乾回到了竹院之中,張乾沉思道:“我醫治了常大哥,卻害得他要折損壽數,他的壽命在我手中受損,難道日后便不能在我手中受益?我總要設法醫得他和以前一般無異。”
于是,自此之后,張乾便潛心跟隨胡青牛學習醫術,每日夜里胡青牛為張乾施針用藥,消散他體內的寒毒。
張乾便會廢寢忘食的閱讀醫書,記憶藥典,遇有疑難不明之處,便向胡青牛請教。
這一著恰好投胡青牛之所好,于是每次他便即詳加指點。
有的時候張乾總能夠提一些奇問怪想,也頗能觸動胡青牛以前從未想到過的某些途徑。
他初時打算將張乾治愈之后,便立即下手將他殺死,但這時卻是覺得這少年一死,谷中便少了這唯一一個可以談得來的良伴,倒是不想他就此早早死去。
從此以后,日間張乾便跋山涉水,出入山林的采集藥材,辯識草藥,認知諸般草藥的生活習性。
夜里學習醫術,與胡青牛討論醫理,胡青牛為其診治病情。
轉眼之間,幾個月過去了,張乾醫術越來越精湛了,而胡青牛的診治卻也遇到了瓶頸,難以突破。
“先生怎么了。”忽有一日,在胡青牛要施針,卻又無從下手的時候,張乾詢問道。
“我費勁心機,潛心苦思,用盡了渾身解數,也終究無法將你體內的陰毒,徹底的清除殆盡。”胡青牛面色極為蒼白的道。
“你已經竭盡心力的為我醫治,我體內的陰毒無法排出,那是我的命數。”張乾聞言道。
“難道你已經知道了?”胡青牛聞言瞬間為之動容道。
“無名指外側的關沖穴,臂彎之上的清冷淵,眉后陷中的絲竹空等穴道,下針后沒有一絲感覺。”張乾極為確定的道。
胡青牛聞言后感慨道:“你不愧是醫界中的不世之才,如果給你一段時間發展下去,未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堪比在世華佗,甚至超過他的成就。”
“只是可惜了,你的未來,即將斷絕,時日無多,就算你再怎么刻苦學習,醫術在怎么高明,也醫治不好你自己的病,這又能有什么么用處呢?”胡青牛沉默了半響,嘆了口氣道。
“我有兩個心愿未了,怎能輕易死去呢?第一個,我要將常大哥受損的身體醫治好,讓他恢復如初;第二個便是將我俞師伯的傷治好,這樣以來他就不必靠人攙扶,便可以自行行走了。”張乾聞言后也不懊惱,只是說。
胡青牛聞言夠,望著庭外天空,出神半晌,幽幽的道:“你的這份心,與我年少時頗為相同,我少年之時潛心學醫,立志濟世救人,可是后來救活了一個人,不料他竟反過來害我,從那以后,我就再也不信任任何人了。”
張乾聞言感嘆道:“原來竟是因為如此,怪不得他會心生障礙,不去醫救江湖中人,從而得到這見死不救的稱號呢?”
“不知此人究竟是誰。”張乾向其詢問道。
“當年在苗疆之中,有一少年中了金蠶蠱毒,此毒甚是難纏,中毒者臨死之前,必要深受百般折磨,想死卻又無法死,讓人疼痛難忍。”胡青牛聽得他的詢問,好似被勾起了,埋藏于心底深處多年的痛楚。
沉寂了片刻后胡青牛面色扭曲道:“你知道嗎?當時我費勁心機,沒日沒夜的救治于他,后來與他義結金蘭,情同手足,我又把唯一的親妹妹許配于他為妻,后來,他竟然如此歹毒,將我親妹虐待致死,你可知道他究竟是誰嗎?哈哈,我料你也決計想不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正派有名之人,呵呵,說來還真是諷刺啊!……”
張乾聞言詢問道:“世上竟有如此忘恩負義之人,此人究竟是何人。”
“他,便是,華山掌門鮮于通。”胡青牛聽聞他的話后,恨的咬牙切齒道。
張乾驚訝莫名道:“竟然是他,那你沒有找他報仇嗎?”
“我前前后后找過他三次,可是都遭到了慘敗,最后一次還差點命喪在他的手中,此人武功絕倫,智計非常高妙,他的外號換作神機子,加之他又身為華山掌門,人多勢眾,我更不是他的對手了。”胡青牛聞言垂頭喪氣道。
“更何況我明教這些年來四分五裂,教內高手自相殘殺,個個都是自顧不暇,無人能夠相助于我,再說了,我也恥于求人,這場怨仇,只怕是報不成的了,只是可惜了我那苦命的妹妹,我自幼父母雙亡,兄妹倆相依為命……”隨后哀聲嘆氣道,說到這里,不禁眼淚汪汪,垂流而下。
張乾聽聞他的話,不禁心下決定,此仇我必定會為你報的。
不料,此時胡青牛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厲聲呵斥道:“今天我所說的事,你萬不可讓旁人知曉,否則我必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聽清楚了嗎?”
“我,我知道了。”張乾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回復道。
“他年紀如此之小,又怎么會……”胡青牛見此,心道。想到這里的時候,仿佛心間的一塊大石已經落下,待看到張乾的模樣后,不禁心起疼惜之意,將其攬入懷中安慰了起來。
自此之后,胡青牛也不在與他敘說關于自身的事情,后來,見他對于醫術之道,情有獨鐘,便將自己畢生所學,近數傳授與他,將他當做了自己的衣缽傳人,關愛于他。
然而,盡管張乾多次想要拜他為師,但胡青牛卻拒不接受,之后,張乾也不在將此事掛在明面,只是將其放在了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