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被夢中肆意橫飛的殘肢斷體和鋪天蓋地的悲怨哀魂所驚醒的時候,那些陌生的青年男女已經不在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星煜。
我像一個突然丟失了方向感的孤兒,那些浮動著的孤單與落寞又開始在心頭悸動。我試圖安慰自己,學著去享受自己的悲傷,享受自己的孤獨,時間久了,麻木了,自然也就習慣了。而這個卑微的黎明,還是一如既往的掐住了我的咽喉,以至于這種窒息的痛狠狠的牽動著我血絲爆滿的眼球。
致使我淚流滿面……
一直幻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像蝴蝶一樣,與哥哥和馨兒完成既定的相聚,而每每這些遇見的瞬間,最后始終都失之交臂。
我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破廟的角落里,凝望著那些日升月沉無家可歸的憂傷,還有那些無法從指縫中淌過的單薄年華。
“你是哭了嗎?”當星煜抓著一只瘦骨嶙峋的野兔回到破廟的時候,驀然斬斷了我這萬千愁絲。
原來,我真的好怕孤獨。
“沒......你一大早不聲不響得出去,就為了這只看上去好像營養不良的野兔?”我裝作很淡定的問出了一句連自己都感覺是廢話的廢話。
“呵,我又不是武師,也沒有墨力,能撿到這只不知道是餓暈還是病暈的野兔已經是萬幸了,還挑三揀四的,你要是不吃我可不會勉強你的哦。”星煜像是在報怨,更像是在向我解釋他不會墨力和武技的事實。
我看著已經開始著手烤兔的星煜,并沒有相信一個普通人會對武技和墨力這種稀有的東西如此知之甚詳。
“你為什么會哭呢?”
“昨天這里的那些人呢?”我故意岔開話題。
“不知道,我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星煜很認真的翻動著架在火焰上的野兔,像個專業的燒烤師。
我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星煜所謂的早餐,滿足而充實。
“對了,給你看樣東西,我早上出去無意撿到的,好像是本武技。”說著星煜隨手丟給我一本泛黃的書卷。
“武技?那你怎么不練?”
“呵呵,武技和墨力對我來說,都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被星煜手中的野兔已經散發出濃濃的燒烤香味所吸引的我,并沒有去深究和揣摩他這句話中所包涵的意義。
而對我這個墨力者而言,武技這種一直被認為是雞肋的戰術所擁有的吸引力,并不足以影響到此時已經完工的烤兔所對我的誘惑。
于是,我隨手把書卷塞進了那個只裝著我兩件衣服的包裹里,便開始和星煜搶食烤兔。
酒未足,飯已飽。
我們踏出殘破的廟門,又開始上路了。
令我震驚的是,隨后在不遠的樹叢中,昨晚出現在我夢境中的那個充滿斷肢殘體的場景,血淋淋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從他們統一的裝束中,我還是認出了這些昨晚緊跟在粉衣少女身后的丫鬟和保鏢們。
事后星煜告訴我,那本武技就是他早上試圖從這些尸體上翻找出點可以充饑的食物時,無意中發現的,并且隨之而獲的還有為數不少的金銀盤纏。
而我,并沒有注意到已經泛黃的書卷左下角那幾個金色小字:玄武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