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流言自然傳不到強子和小龍的耳朵里,它的傳播范圍也因為它的影響力只限制在東鄉,在省城,強子和小龍耳中的流言只有老板和李娟,盡管這兩個流言的根源是那么的相同。
“小龍,你下月回去不?”強子問小龍。
“回去干啥?”小龍壓根沒想過回去,雖然有時也會想到櫻子,但是在他心里,除非是過年或者有什么重大事情發生,否則他是一天也不愿意丟了他的工作。
“回去轉轉嘛,我都有些想我媽了。”強子默默地說,這個小龍的大哥哥,十五六歲的少年,其實也是個不大的孩子,雖說青春期叛逆,但強子的叛逆因為過早的離開家鄉,離開父母好像被剪掉了一樣,他現在像是個半大的成年人,但內心深處還是個依賴母親的孩子,強子孝順花嬸,愛花嬸,當然也很聽花嬸的話。
“哦哦,那你回去看看,順便幫我帶些錢給花嬸,櫻子托她照顧了,還有你確定好時間,我去給櫻子買點東西,你捎給她。”小龍安排著看強子能給他幫忙辦的事,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一點想回家的意思。
“你真不回?!不過也是,你回去也沒啥意思,你爸媽都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那我晚上跟我媽打個電話說說,看是啥時候回去合適。”強子回應小龍。
“好,你提前定好時間,我也好提前給櫻子準備些東西。”小龍顯然迫不及待,想給妹妹帶一些小驚喜。
雖說東鄉離省城不到兩小時的車程,但這短暫的距離卻阻礙著強子回家的步伐,外出半年,這還是他第一次想要回去。因為不常出門,在這個少年的心中,這距離還是相當遙遠的,以至于不敢多想。
夏日的暑氣漸漸消退了,二環的綠化帶里,人越來越少,下了班的小哥幾個照舊去了酒樓旁邊的小賣部門口買煙聚會,不同的是,強子是去打電話。
花嬸想著讓強子十一假期就回去,可是強子十一是節假日,酒樓生意好,老板應該不會準假,他想著十月十五前后回去,應該能請假,他也可以提前跟別人換班,就能有兩天的休假,到時候再給老板說一下,一般情況下,老板應該是能通融的。
花嬸覺得兒子在外面待了半年確實不一樣了,會籌劃了,長大了,懂事了,她嘴上雖沒有太多表現,可是心里對這個兒子可是更加疼愛了。
跟媽媽掛了電話,強子就湊到小哥幾個的閑話堆里去聽閑話了。
“哎,李娟要是能混上個老板娘也行啊!”輝子笑呵呵地說,“只怕老板提起褲子就變臉了,哈哈哈。”
“我要是老板,肯定不會為了李娟這種女的跟媳婦離婚,好歹還有娃呢,再說老板娘跟著老板一塊打的天下,李娟干啥了?”猴子突然顯得很正義地說,說這話時,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在李娟面前表現出的卑微模樣。
人性果真是個復雜的東西,所以萬萬不能對一個人盲目下結論,尤其是以好人和壞人去區分一個人,本來就分不清,人是多面的,有時候或許你自己都數不清自己的假面,正常情況下,哪個面具戴著舒服就戴哪個,偶爾高興,可能備用的面具也會使用一下吧。
“李娟不可能跟老板結婚。”強子突然說到,他覺得李娟不會看著老板那樣的老男人,“李娟現在這樣,一定是被老板騙了,老板都混社會多少年了,李娟才多大,一定是被騙了。”強子再三強調說。這也難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我們總是把她的優點無限放大,有時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問題,因為喜歡也總能找各種理由借口來為其辯解,還有比這更糊涂更純情的情感嗎?
這是少年的愛啊!
“你還是年輕,強子同志,你還需要社會歷練,李娟那種女的,你只要有錢,多得是!”輝子像個歷經事事的大老板,說到。
“吹啥呢,搞得你好像有過N個李娟那樣的女人一樣。”猴子笑著說。
“你們別說了,西安這地方邪門,我剛好像看見李娟從這過去了。”小龍望著李娟出了酒樓,正朝老板的車走去。
“就是李娟,還真是邪門,哈哈哈。走走走,回回回!”輝子看著李娟上了車后笑著說。
只有強子眼睛一直盯著那車,跟著那車走了好遠好遠,直到看不見,他的眼里只有李娟穿著的紅色連衣裙的背影,耳朵里除了來往的車聲,什么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