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蕓皺著俏麗的眉頭，時間過去五年，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了。

　　“爺爺把入口撐開，我從山崖上跳下來，”眉毛糾成一團，“明明是往下的，我卻覺得是向前的。”

　　“四周是銀色的通道，金屬科幻風，”其他人不明白什么是科幻，換個說法，“像流動的水銀。”

　　幾人面色疑惑，霍蕓接著解釋，“水銀是一種液態金屬，也叫汞，有毒。丹修煉丹大概會用到，凡間應該有。”

　　另一個凡人宋青山本職是紈绔子弟，不知有沒有“水銀”一物。

　　在場沒有一個是丹修，沒想到自己會栽在形容詞上，索性放過，“四周是銀色流動的通道，隱約透著人臉、建筑、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四指向內彎曲和拇指結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圓筒的模樣比劃著，“能感覺到通道是直的，但潛意識里又覺得它是扭曲的，像龍卷風，我只是剛好在一個安全的地帶。”

　　“走了不知道多久，看見前面有一束光。我跟著光走就出來了。”到了空萊。

　　眾人隱約明白霍蕓說的什么，又好似沒有明白。

　　孫憶彤思考片刻后，打量左右。“霍蕓，我能看一看你的記憶嗎？”

　　霍蕓腦子里閃過“搜魂術”，騰的一下退后一步，又快速跑回來靠近柳湖抓住他的袖子。

　　她可以將經歷說出來，但不代表想做小白鼠。

　　“師父。”霍蕓將身體藏在柳湖背后，漂亮可愛的小紅帽變成狼外婆了。

　　狼外婆鎮定地說：“放心，對身體沒有損害。”

　　柳湖點頭，拍拍霍蕓的手，示意她上前，“放心，師父在呢。”

　　霍蕓啰啰嗦嗦向前走著，距離孫憶彤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兩只手緊緊攥著衣角。嘴里結結巴巴，“師叔，你，輕點啊！”緊緊閉上眼睛，臉皺成一團。

　　狼外婆溫柔地說：“放松！”

　　霍蕓暗道，騙子，我不信你。

　　孫憶彤取出一張符紙，向霍蕓射去。作為一個符修，怎么會用粗糙的搜魂術呢，有專門的符紙。

　　霍蕓想睜一只眼，瞧瞧現場。還沒睜開，聽到“啊”一聲女人的驚叫。屋里的女人除了她只有……

　　睜大眼睛，看見孫憶彤面色蒼白捂著胸口，停在幾步遠的地方。連忙跑回柳湖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快速搖著頭小聲說：“不是我干的。”

　　孫憶彤捂著胸口坐下，看見霍蕓害怕的樣子，慢慢地說：“的確不關她的事。那段經歷關聯天機，我妄圖偷窺才被反噬。”

　　遲幻之從袖子里掏出一瓶丹藥直接扔過去，孫憶彤接過，揭開瓶口的封印，聞一聞仰頭吞下去，“謝謝師弟的好丹藥。”

　　霍蕓看著被“暗傷”的孫長老，問柳湖：“師父，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坑金丹？”故意騙人攫取自己的記憶。

　　柳湖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徒弟，“怎么想到的？”

　　霍蕓一臉無辜，看著對面被坑的“金丹”，“孫長老啊。”

　　柳湖難得愧疚地看著孫憶彤，一巴掌重重拍在霍蕓身上，雙目圓睜大聲喝道：“不可以。”一個小煉氣，居然想著坑金丹。

　　孫憶彤倒是心大，，“不要輕易動用。稍有不慎，會變成瘋子。”倒是肯定了霍蕓的“奇思妙想”。

　　霍蕓聽話的點點頭，對她而言，瘋比死更可怕。

　　其他人看著霍蕓從慫到跳脫，角色切換流暢，沒有一絲停滯，不得不佩服。

　　待面色稍解，孫憶彤說：“既然在空萊沒有找到問題癥結所在，會不會是在對面呢？霍蕓，說一說你的家鄉是什么樣？。”

　　霍蕓疑惑，“我的家鄉，不是末法世界么。”所有人聽到她說那里沒靈氣不能修煉后再沒有興趣，只留下一句“末法世界”。

　　“霍長老怎么生活的？”謝天逸換一個角度問。

　　霍蕓想了一想，“我的老家在城市邊緣的農村，靠近大山。后來城市化發展，村里拆遷。周圍建起了工廠，大家的生活越來越來好。爺爺越般越遠，最后搬到了深山老林里，我和爸爸只能一年去看一次。”

　　一年一次，以凡人的眼光看是關系生疏，但在修士看來，是極為親近的，畢竟修真歲月漫長，父母子女間幾十年見一次也是有的。

　　孫憶彤循循善誘，“霍長老離開，是不耐人群喧囂嗎？”

　　霍蕓搖頭，語氣堅定，“不是，爺爺是因為工廠排出的廢氣對他身體有害，不得不搬。”

　　“有害？”

　　“嗯，其實對普通人也有害，但能夠忍受。爺爺受不住，修為倒退，還常常生病。”霍蕓因為血脈的原因最受不住，差點死掉。

　　“修為倒退常常生病”，霍蕓的形容讓他們直接將對面的世界和人間地獄劃等號。謝天逸暗自將明年血窟山的名額提高三成。

　　“為什么還說生活越來越好？”孫憶彤不明白。

　　“確實越過越好，環境污染在可控范圍內。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學可以上。以后我們會治理好的。”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對大多數人是好的，只是我們特殊而已。”爺爺修為倒退，她重病垂死。

　　宋青山聽到霍蕓說的“人人三有”，眼睛越來越亮，原來真的有實現“天下為公的大同社會”的地方，只是在另一個世界。

　　如果霍蕓知道宋青山的想法，會真心實意告訴他，少年，那是我們的終極目標，目前我們還處于并將長期處于初級階段。

　　謝天逸謹慎地問，“真的沒有修士了？”

　　霍蕓無奈地搖搖頭，“靈氣全無，不可能修煉。別說人了，連妖怪都沒有一只。”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帶著笑意，“我們開玩笑說是因為——建國后不準成精。”

　　謝天逸作為掌門，敏感更勝他人，反復品呷著幾個字，問：“建國后不準成精，真的是嗎？”

　　國家不準靈物誕生？古時大能據說能言出法隨，對面世界可以嗎？

　　“只是開玩笑，”又不那么肯定，“真相如何我說不清楚，畢竟沒有真正接觸過。”

　　看著宋青山，知道他是凡間權貴子弟，“凡間政權通常君權神授，但我們，”擲地有聲，“神權君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