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九爺爺說一聲，至于你戰后學醫的事兒，等從戰場回來再說，不過夠嗆，此次是因為要開戰了，各個營都會安排藥師、醫師過來學習。”
“所以我姐把你塞了進來，對外說的是你跟他老人家學醫，給你披了一張虎皮，最近不會有太多人來找你茬，不然……”
梼杌知道饕餮說的不然是什么，莫不是遺棄子被召，賜了東西，肯定會有人眼紅，自己現在還無權無勢，孤家寡人一個，會被使絆子。
“還有，九爺爺你別看他很慈祥，其實很古板的一個人，所以現在先隨營里藥師一同安排上，你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現在先學著點。”
饕餮壓低聲音，給梼杌解釋下，免得梼杌不知道情況，拍拍梼杌肩膀安慰道。
“你先待著，我回家一趟。”
梼杌哎一聲：“干啥去？”
“你姐說了，讓你醒了也學醫，說是什么她這次不能照顧你，所以讓你自己照顧自己，學點醫術，最起碼戰場活的幾率大。”
饕餮：“……不是有藥師嘛！”
瞅瞅啊，這是親姐姐說的話嗎？
好吧，不是！
“是有藥師，你姐又說了，藥師治不好我家弟弟，讓他有點分寸！”
梼杌重重回道，學著他姐的語氣，陰陽怪調的。
“還讓你別浪！”
饕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學的真像：“別騙我！”
一臉凄凄慘慘戚戚。
還真有可能，之前戰場受傷，除了姐姐，也只有回來九爺爺能治好自己，其他藥師根本無力改變什么。
曾問過他們，他們說自己大概是功法問題，只有姐姐和九爺爺知道內幕，饕餮自己都不知道。
梼杌大眼一瞪：“騙你干啥！”
饕餮瞬間臉上一潰，堅持道：“那我也要回家一趟！”
梼杌對著撒腿就跑的饕餮道：“回什么回，回來學醫！”
說著站起來準備追饕餮！
饕餮立馬腳底生風，頭也不回道：“我回家拿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梼杌聞言一頓，立馬停下腳步：“回家拿吃的啊！”
“多拿點！”
梼杌沖饕餮遠去的背影喊道，舔舔嘴唇，也不知道能聽到不。
……
“有人沖出來了！”
九爺爺醫府旁邊的胡同的拐角處的陰影里，黃羆腳都蹲麻了。三五天了，終于見到醫府沖出一人，立馬呼喊道。
那人風風火火的溜煙而過。
“不是梼杌！”
黃羆看了仔細后，遂即失望補了一句，一屁股坐下來，斜靠墻根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泥土是否會弄臟錦衣。
蹲在一旁的猰諭，伸手就是一巴掌朝黃羆拍過去：“起來，像什么樣子！”
黃羆癱倒在地，任由猰諭拍到泄氣道：“換你來蹲他，都這么多天了，能蹲到嗎？”
猰諭：“做大哥的得說你兩句，第一句：你要相信大哥我說的話，第二句：你有見過大哥蹲人的？”
說著，猰諭對著黃羆又是一巴掌。
“哎喲！”黃羆任由巴掌落下，哼唧一句。
“還真是兩句？”
黃羆只好繼續老實蹲人。
老實躺人，躺著看向大門處。
也只有黃羆老實，所以，吃苦耐勞的事都是他的。
猰諭吐個唾沫就是坑：“那可不！兩句就是兩句！”
“我們這樣蹲著也不是事兒啊！”
黃羆搓搓手委婉一點道：“要不我們投奔饕餮去吧，姜家氏大，而且饕餮貨好吃的不少。”
猰諭吞咽了一下口水，無奈忍住，心好累，解釋道：“不行，你忘了他姐姐？”
黃羆腰板一挺，坐了起來：“怕啥，咱們是入征去，又不是當大頭兵，她能管到咱？要我看，姜濤也是去混經驗的，找幾個老將撐著，打幾個勝仗，等他回來，資歷夠了，肯定能封將。咱們跟著他不好嗎，再說了，不是說這次他姐又不去戰場！”
猰諭一口否決：“那也不行！誰說她不去的？”
“還有，你忘了？只有老姜家坑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坑老姜家的人，你知道嗎？”
黃羆懵著臉：“不知道啊！”
一臉疑惑：“還有這說法？”
猰諭點點頭，一副你怎么不知道的表情：“回頭你可以問蘇卿，不方便說，蘇家被坑的老慘了！”
“所以，沒事兒別老惦記從姜家身上薅羊毛，他家身上一只吸血草皮虱飛你身上，他都能給你要回來！”
黃羆瞪大眼：“不能吧？”
“唉！”猰諭一副你不懂的樣子。
“對了，說好的一起來蹲梼杌，蘇卿去哪了？”
黃羆：“被他爹拉著，忙著族里事業！讓咱倆先盯著。”
有事業的人真好，羨慕！
猰諭和黃羆對視一眼，羨慕！
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羨慕！
要么有錢，要么有權！
二者皆有，大丈夫解憂！
“桂皮……又名陰香，溫中止痛，食之令傷者舒緩經絡，忌大熱者不可食。”
“乃柴桂之樹皮，每長三尺三，可取三寸，取后陰干有香氣，同煮蓋其它藥草之氣。柴桂樹性陰，喜涼吸月華而長，又叫月桂……月華盛時好找。”
梼杌在饕餮走后，從屋子里拿了一竹簡書，搖頭晃腦的在看藥理。
說好的安排，估計饕餮停都沒停，就跑了，獨留自己在這個小院子里，自己不明情況，也不敢輕易邁出去。
“好東西，好東西！”
梼杌翻動著竹簡，看著竹簡上的詳細記載稱贊道。
“草果，百草之果，容平采之，曬干，可與甘草碾沫同服之，治燥濕除寒、行氣止痛、祛痰截瘧。”
“吃了還能防止瘧疾！”
“厲害！”
只不過梼杌不知道這百草之果，是那類果實。
梼杌懷疑自己也有一點瘧疾，因為偶爾會腹痛。
繼續往下看……
“甘草，甜草之根，去須留主，屬溫！饑寒，可食之。”
“甜草根，原來之前餓了沒東西吃，去野外地里挖的甜草根竟然是藥材！”
梼杌恍然大悟道。
一個新的天地之戶呈現在梼杌面前，不斷下翻。
一會兒梼杌入屋里換一簡，也沒人管，梼杌懶得再跑，把自己能識得出來字的，挑了數簡，搬出來，仔細翻看著。
再一會兒……
看了沒兩簡，合上。
什么草果，什么草……
草什么，對，草甘……
翻開，甘草！
合上，什么……果，
什么草……
不行，梼杌感覺頭昏腦脹！
這也太費腦子了，而且自己還是識字的情況下，要是擱人家字都人不全的該怎么辦？
難怪庸醫那么多，沒個好名聲，還是學祝由術好，同樣能治病。
怪不得人家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少壯不努力，長大去學醫！’
‘學醫苦，學醫累，學醫還得嚼削沸！’
這讓梼杌想起了臨舍張大媽家孩子，窮苦出身，張大媽都托好了，孩子當時就是死不學醫，一心想要當祝由師。
祝由術那是他能學的嗎？
后來還不是在張大媽的棍棒底下，學醫去了，現在，梼杌知道為啥那孩子哭的那么慘了。
要自己，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