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蔥蔥如蛛網般的藤條雜亂無序,看似結實卻沒人相信憑它登上遙不可及的山頂,更別說時不時還有雷電光顧,魏塵從不相信自己的運氣能支撐自己安全爬到終點,因此那三座浮空的木橋成了唯一的選擇。
”記得抹仔細點,我可不想像那部電影主角一樣,被人發現后一刀砍掉耳朵。“
有些像鋁粉一樣的光影粉塵是最低級的法術材料,不過對于蕭炎來說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并不難收集,玩家通常也會將有限的精力放在那些能夠用于戰斗的法術上。大多數正常人并沒有過目不忘的天賦,法術越多對于記憶力的負擔越大,就連魏塵自己也僅僅只兼職了一份采集草藥的副職業。
光影粉塵的隱身效果很像變色龍,隨著距離越近越容易發現,粗心大意一點的話很容易造成一雙眼睛或一只手臂飛舞在空中的恐怖特效,被這種情況拖累而死絕對是史上最愚蠢的死法之一。
終于等到夜幕降臨,把守浮橋的東夷人守衛開始離開橋頭陸續點燃兩邊照明的火盆,心思也放在了即將到來的晚飯上,趁著他們小聲聊天時魏塵和蕭炎躡手躡腳走上木橋,幾乎是一步一挪朝山頂慢慢摸去。
腳下是越來越高的山谷,鐵索橋在狂風中不斷左右搖晃,魏塵有些腿軟,以前光是在高樓向下俯視都會頭暈目眩,現在能有這種表現已經是近期接受訓練后心理素質有了提升,偶然發現魏塵異常的蕭炎頓時樂了。
”乖乖,你居然有恐高癥!那以后像那個黑甲人一樣御空飛行該怎么辦?“
人類對強者的崇拜是根植于靈魂深處的一種本能,雖然明知道對方和自己本質上沒有什么區別,但人的心理總會產生一種距離感。
面對不同世界人們普遍有三個選擇,遠離或者加入又或者漠不關心,見識過魏塵和那個神秘人對峙的畫面后沒有人會覺得傳說中的修煉界有多美好,因此保持距離是大多數人的第一想法。
或許蕭炎沒有意識到,但這些天和魏塵相處的時候確實沒了從前那種毫無拘束的自由,直到發現魏塵和普通人一樣也有這樣那樣的缺陷,這種隔閡才漸漸消失。
“我覺得比起這個,你更應該注意那邊的情況。”
順著魏塵手指的方向,半山腰一尊青銅鑄造的龍形銅柱突然開始冒出熊熊烈焰,平靜的山峰一瞬間仿佛活了過來,無數火光從遍布山腰的龍形銅嘴中噴出,山頂上方的云層也隨之出現一個巨大空洞。
“切,按照小說的安排不是應該由我們千辛萬苦,花費一番波折后成功完成這個史詩級任務嗎?怎么主角還沒到電影大屏幕就已經開始出字幕了?”
蕭炎抱怨了一句,魏塵聽的暗暗發笑,小說能夠滿足人們所有的幻想,因此哪怕主角零級都會在各種巧合之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好比現代戰爭總有人認為一個英雄能改變戰役的結果,不過如果再不加快速度,自己恐怕真的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散發藍色光芒的山頂仿佛信標,在黑夜中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洞開的云層深處傳來陣陣厲鬼冤魂的痛苦哀嚎,一個足有上百米高的虛幻骷髏頭骨徑直向地面飛來。
一個、兩個、三個,天空很快被這些巨大的人類頭骨所占據,云層中的雷電更密集了,蕭炎看著依舊往前爬的魏塵,咬咬牙選擇繼續跟上去。
“不,這不可能,你究竟是誰?”
一個手舞足蹈的人影帶著一連串咒罵從木橋旁墜落,聲音很耳熟,似乎正是古耀本人,魏塵呆了呆,什么情況?正主都被干掉了自己還有上去的必要嗎?
一道淡淡的紅光落下,猶如鋒利的刀鋒將山體一分為二,山崖在面前不斷奔潰滾落,木橋終于承受不住劇烈搖晃起來,魏塵和蕭炎顧不上再隱藏行蹤,直起身子拔腳就往近在咫尺的終點狂奔。
一聲怪異的嘶吼,云層中一道偉岸的身影若隱若現,原本猖狂肆意的骷髏頭紛紛一觸即潰,一個身披銀白重甲的神秘人獨自站在山頂中心,手掌虛握伸向天空仿佛想要抓住那個神秘的生物。
“哼,不知死活的螻蟻,真是惹人煩躁。”
單手輕輕拂過,剛剛摸到橋頭的魏塵只感覺腳下一松,地面突然失去支撐力,視線漸漸被光滑入鏡的山體所代替,新生的懸崖兩邊還能看到淡淡的紅線消失在下方空氣中。
NMP,至少是天人境界的超一流高手,撿漏果然是小說主角才會有的情節,匆忙伸手拉住身后的蕭炎,魏塵腳下一蹬奮力將長刀刺向峭壁,原本所處的那一部分山崖帶著木橋轟然向山谷砸落。
身體不斷下降,持刀的手臂感受到阻礙后猛然一頓,魏塵額頭立時冒出一層冷汗,貌似胳膊脫臼或者斷了。
是那些扎根極深的樹根救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問一聲身下的蕭炎是否安然無恙,下一秒一道陰影籠罩整片絕壁,望著頭頂快速落下的銀白色不明生物龐大的尾部,哪怕身處平地都來不及躲閃,心灰意冷之時魏塵直接松開手臂。
身體如遭重擊,但能感受到疼痛同樣也說明自己并沒有當場去世,料想中堅固的山體被輕易洞穿,身體混合在大量土石中飛翔在一片黑暗空間,至于原本在一起的蕭炎?魏塵已經顧不上他了。
全身骨頭仿佛散了架,鮮血像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外噴,在即將昏迷的最后一刻魏塵依舊感覺到自己在向下墜落,仿佛身處一片無底深淵。
很快,房間內的魏塵無比郁悶的從床上跳起,好不容易升到15級又掉到了14級,并且接下來三天又等于放了假,這次自己實在太莽撞了,不過誰又能想到所有人都會是配角呢?
想起山頂上那個強的不可思議的神秘人,魏塵沮喪的搖搖頭,卻在無意中瞥見床頭放著的手機,搓了搓滿是油膩的頭發,要不明天約她一起去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