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息打坐了一個下午,林浩這才恢復(fù)了一些,辒辌全力一掌真真可怕,要是當(dāng)時被辒辌震飛了銘牌,而不是震碎了銘牌,可能就是再多丹藥都救不了林浩了。
“喏,人是你殺的,霍鹿的儲物袋子給你。”
陶婉嫣從地上把霍鹿的儲物袋丟到了林浩的身旁。
“富人啊,這霍鹿果然會經(jīng)營,寶貝不少呢!”林浩撿了起來,打開一看,頓時樂了,“靈劍一把,靈石十顆,藥材丹藥也好多,還有好幾張靈符,這是什么?一面旗子?還有這套防具不錯啊。”
“不錯你就留著吧,我們這里啊,就數(shù)你仇家最多。”
“哎,師姐,說到仇家,這還真不賴我,要怪啊,還得怪你魅力太大,誰跟你組隊都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就你嘴貧,那高凌風(fēng)不是沖著你來的啊?”
“高凌風(fēng)?我那是為民除害,這些年沒少欺壓記名弟子,你們就說我得罪他應(yīng)不應(yīng)該?”
“應(yīng)該你個大頭鬼,差點把自己命搭上了,自不量力。”
陶婉嫣雖然說著嘲諷的話,卻沒有絲毫責(zé)怪的意思,連婉碧和胖子兩人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這些符箓給你,連師姐,好生保護(hù)自己。”
林浩開始分配儲物袋里的物資。
連婉碧詫異道:“這是你用命拼來的,我不能要。”
“你們不也在外面拼命嗎?拿著。”林浩又拿起了霍鹿留下的那套防御戰(zhàn)甲,丟給了胖子,“胖子,這是你的。”
胖子也要推辭。
林浩怒道:“我有戰(zhàn)甲了,要那么多作甚?倒是你,比如剛才辒辌那一掌要是打的是你,你又不像我一樣有戰(zhàn)甲保護(hù),現(xiàn)在還能講話嗎?”
胖子呵呵笑道:“那我穿了,你還別說,這戰(zhàn)甲挺威風(fēng)啊。”
“這就對了。”林浩最后拿起了那件隱身披風(fēng),丟給了陶婉嫣,說道,“這個是你的了。”
“也好,省得你們男弟子披著這個又跑來做壞事。”
林浩聽聞,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師姐,你說以前,霍鹿這廝有沒有……?”
“胡說!”陶婉嫣臉色微微一紅,呵斥道,“我們峨眉山的保護(hù)陣法有特別之處,像隱身披風(fēng)這種靈器根本不能在我們那用得了,除非你想找死。”
林浩沒有再接話,心中想著,那自己的蚩尤戰(zhàn)甲化作石頭,怎么沒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
當(dāng)然,他也不敢問。
分派完畢,林浩拿起了那面小旗子,說道:“這個就歸我了,師姐,這是陣旗對吧?”
陶婉嫣接了過去,又用神識查探一番,說道:“對,靈級陣旗,旗不同幡,幡可以做法,旗卻只能輔助,這是一面視野陣旗,可以穿墻視物,可以勘破低級的隱身法寶,也可以作為整套陣法里的輔助陣旗,沒有實戰(zhàn)作用。”
“這黃山弟子可見一斑,怎么凈整些沒用的偷窺裝備。”
林浩罵罵咧咧的收了陣旗,有好過沒,再說以后可以用來煉制到別的陣法里面,反正不占空間。
林浩的儲物戒指要比蜀山給外門弟子派發(fā)的儲物袋要大一些,儲物袋的內(nèi)里空間有一間房那么大,而儲物戒指則有一整座屋子那么大,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里,這個空間都足夠用了。
儲物裝備唯一的缺憾就是,里面沒有靈氣,不能存放活物,比如奎花、妖怪或人,進(jìn)去不久就會因為不能呼吸而枯萎或死掉;當(dāng)然,銘牌也是不能放進(jìn)去的,不然銘牌就失效了,在一個完全隔絕的空間里面,別人給你傳訊也就收不到了。
但是妖牌可以存放,因為妖物變成了妖牌以后,幾乎不需要消耗靈氣。
有了隱形衣的幫助,尋找奎花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幾人最后商定,另外尋得一處寬敞的洞穴,林浩用陣法符箓在洞口布置兩道防護(hù),由修為最高的陶婉嫣穿著隱身衣單獨出去尋找奎花。
試煉才僅僅過去兩天,還沒有結(jié)束,由不得他們不警覺。
從昨日的黃山五子開始,他們已經(jīng)接二連三的迎來了三波刺殺。
先是黃山五子的埋伏,胖子爆發(fā)了金身,反殺三子,逃走兩個;
緊接著高凌風(fēng)引來了噬魂鯤,又只身攔截林浩,最后被林浩利用噬魂鯤殺之而后快,若不是暗暗借助了噬魂鯤的爆發(fā)力,要想在一門四仙的監(jiān)察下殺掉高凌風(fēng),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噬魂鯤前腳剛走,后腳就被辒辌和霍鹿偷襲,差點就要成功了,好在林浩祭出底牌銜珠火鳳凰,先殺霍鹿,再用霍鹿留下的隱身衣騙過了辒辌,趁其不備,使出摘星手,偷了他的銘牌,硬挨了辒辌一掌后,終于捏碎了辒辌的銘牌,虎口脫險。
這一路歷程驚險萬分,試煉之地,果然血腥,同門情誼減淡,利益被擺在了前面。
玩江湖,林浩從來就沒有怕過,他雖然不是市井出身,但早已在市井磨礪出一身江湖氣。
但出身皇族,又讓林浩與生俱來具備高貴氣質(zhì)。
這兩樣?xùn)|西在林浩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他一直在做的,無非就是用市井的狠,那種光腳不怕穿鞋的膽氣,一往無前全無后顧的魄力,來守護(hù)自己天生的驕傲。
這就是林浩。
世人所不容、不忍、不解,那便讓他不容、不忍、不解,我不在乎;你氣炸了、你想殺我、你不喜歡我,這些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
但你別真的來殺我,若動了殺我的念頭,那就與我有大關(guān)系了,我得窮盡一切辦法先殺了你,不惜先下手為強。
這就是狠,對敵人無需半分仁慈,甚至不用講任何規(guī)矩,能殺人的辦法就是好辦法。
林浩對付人的方法,從來都是,不動而已,動則如猛虎出擊,群狼下山,最好是一擊必殺,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夫子的那一套:什么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什么做人別太滿,滿則四溢;這些學(xué)問在林浩這里行不通。
在王府的私塾里,夫子曾經(jīng)教導(dǎo)年幼的林浩,要做一名仁慈的君王,不要成為暴戾的暴君,說:知者不危眾以舉事,仁者不違義要功!
林浩當(dāng)時回答了夫子:仁者不以盛衰改節(jié),義者不以存亡易亡;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說得夫子當(dāng)場啞口無言,從此以后逢人必夸林浩將來必有大作為什么的,林浩也從未當(dāng)一回事。
之后又有天機臺林浩與夫子一辯。
夫子認(rèn)為,尊師重道方可入輪回,這是夫子的道。
林浩認(rèn)為,若有始因,可下地獄,這是林浩的道。
夫子同樣被林浩打動,甘愿下地獄,換來兩次天機臺攻擊大陣的開啟。
蠱惑人心,從這一點上,林浩不失為一代大魔王。
世間沒有真正的白,也沒有完全的黑,每個正人君子身后,都有一個漆黑的影子,越是向陽,越是骯臟。
林浩當(dāng)初在咸陽廝混,從不計較羽毛,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你說我是大魔王,那便是好了;你說我是蕩魔王,也無妨;究竟我是啥?若問林浩,他有答案:我就是我,不需要其他注釋,你喜歡也可以添加任何注釋。
林浩想的是,如果有天玩過火了,自己最終不小心暴尸荒野。
如果他還有一口氣見到替他收尸的人,他會讓那人給自己立一塊無字墓碑,全然空白。
喜歡我的人,可以去刻上喜歡我的話;不喜歡我的人,要么滾蛋,要么在墓碑上刻上永世不得翻身的詛咒;
他不在乎。
不以物移志,不以人移志,不以事移志,堅持本心,所謂成佛所謂入魔,從來不是由別人定奪,而是內(nèi)心選擇。
這是林浩在經(jīng)歷了種種變故后,潘然悟出的道理。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不在乎惡名在外,反倒此前素未謀面的陶婉嫣,反而要為他鳴不平。
一個下午和上晝的打坐,林浩平穩(wěn)了體內(nèi)原本紊亂的氣息,也回想著這一路的歷程,終于在午夜之時,陶婉嫣興奮的回到了山洞。
“找齊了,兩朵奎花,加上之前的兩朵,一共四朵奎花。”
陶婉嫣拉著連婉碧的手,連婉碧也激動的拉起了胖子,胖子抓著林浩,林浩握住了陶婉嫣,四人開心的轉(zhuǎn)起了圈圈,“我們成功了!”
經(jīng)過了一番番九死一生的搏殺,四人都安然無恙,最終完成了試煉指定的任務(wù),趁著夜色朦朧,正好找到出口。
交了任務(wù),四人站在殿前,久久不愿分開。
這一路同生共死,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但恍如隔世。
特別是林浩在與噬魂鯤搏斗之時,無論是胖子還是連婉碧,亦或陶婉嫣,都認(rèn)為他能活下來的概率太小了,能捏碎銘牌以獲得解脫,那便是最大的幸運了,誰也想不到,林浩居然反殺高凌風(fēng),走出了噬魂鯤的狂躁風(fēng)暴。
“師姐,外門弟子的試煉,才是你的考場,好好把握。”
林浩禮貌的擁抱了陶婉嫣,也鼓勵了一番連婉碧。
“放心吧,祈付云師姐親自帶我,邱禮師兄帶婉碧師妹,我們不會有問題的。”
“祈付云師姐和邱禮師兄親自下場?”林浩疑惑道,“內(nèi)門弟子下試煉地,是規(guī)定的嗎?”
連婉碧接話道:“對啊,這次門派設(shè)置了三十名精英弟子的名額,讓內(nèi)門弟子也有一個試煉的機會。”
胖子感嘆道:“玩得真大,長老以下,全都參與了試煉。”
陶婉嫣也感嘆道:“修界變了,狂風(fēng)暴雨即將到來,誰能最后存活下來,將會經(jīng)歷比試煉還要殘酷百倍的考驗。”
林浩贊賞的朝陶婉嫣笑了笑。
陶婉嫣從小出生在修界,對修界的風(fēng)云變幻尤為敏感,而對林浩來說,這些變化就顯得小了很多,無論是凡界還是修界,在林浩的眼里,都是弱肉強食的角斗場,并沒有什么不同。
一人御劍而來,到了四人面前,也不下飛劍,正是斷倉子。
“林浩,隨我去見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