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酒。好丫頭,知道爹就好這口。”
爹露出了他掉了半顆的牙,難掩心中的喜色,我進門時爹都沒這么開心。我知道我于爹而言,沒有這瓶酒重要,不過心里依舊不好受。
“這是師傅特意給您的,是藥酒,對您的身體恢復有幫助。”
“替我謝謝你師傅,這味道真不錯,下次來多帶點。”
“這是藥酒,一天一杯即可。”
“知道了,知道了。”
爹喝的開心,沒空搭理我。我將藥酒拿走了,為了避免爹偷喝。我了解爹,他即便下不了地,也還是可以拿到酒的。
我拿酒出了門,聽到爹謾罵的聲音。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師傅一直陪著我,我們一起上山采藥,一起去街市買需要的物品,一起為爹熬藥,一起洗衣做飯。
爹的傷有了明顯的好轉,我與師傅打算明日回藥莊,準備去街市準備些東西。
“師傅,我們為什么白天不出來,而要晚上逛街市。”
“我們都是知州府里的人,此次進城沒有得到知州的命令,私自回來,那可是要受罰的。城里人多眼雜,還是小心為妙。”
“還是師傅想的周到,那師傅我們快點走,早去早回。”
我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就是不回頭也知道師傅在笑。
在街角,我看到一個小孩兒再哭,買了一個糖人,希望他吃到甜的糖,就會停止哭泣。
“小妹妹,不要哭了,姐姐送你糖人吃。”
“真的?”
“當然了,給你糖人,不哭了。”
我將糖人塞到小妹妹的手中,她便拿著糖人跑開了。
“她是騙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愿看到一個小姑娘深夜的哭泣。”
師傅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了,這個送給你。”
“好漂亮的耳墜。”
“喜歡嗎?”
“喜歡,只是師傅你什么時候買的,這個很貴吧。”
“你喜歡就好,我給你戴上。”
“謝謝師傅。”
“東西都買好了,回家吧。”
“好。”
“師傅,你有沒有感覺到,”
“噓。”
我與師傅拿著東西回家,感覺到身后的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天剛蒙蒙亮,我與師傅早早地坐上了馬車,可還沒走,就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是什么人,知州腳下,也敢如此的猖狂。”
師傅看著這群人,冷眼相對。
“三少爺,我們是奉知州之命,接您回府的。”
這時一個身穿長衫的年輕的男子走了出來,對著師傅做了個請的手勢。
而我聽到他的話,看向了師傅,我不敢相信師傅居然就是知州的三兒子,可將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卻由不得我不信。
“師傅。”
“無礙,有師傅在。你先回藥莊,剩下的事,我找時間再告訴你。”
師傅剛上了馬車,我便打算離開,卻被一個穿著下人衣服的中年男子攔住了去路。
“大少爺身邊的馮姨娘,您是不是也該回府了,夫人想著您呢。”
我看著眼前的男子,總覺得有些眼熟,尤其是他的眼睛。
我朝院子里看了看,想著爹定在睡覺,上了馬車。
“爹。”
“哎呦,我的寶貝女兒,你怎么出來了。”
“娘說爹要做大事,我就來看看。”
“乖女兒,你先找你娘去,晚上爹給你買糖人吃。”
“好,謝謝爹。”
“快去。”
小女孩跑遠了,我這才想起這女孩兒不就是昨晚我送糖人的女孩嗎!看來這人就是她爹。我坐在車里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就是命。
那人看著女兒跑遠了,抬頭看了看家里的院子,然后趕著馬車回了知州府。
到了知州府的后門,我看到冬枝站在門口,想起冬枝給我的大餅。
冬枝扶著我下了馬車,眼淚在眼眶打轉。
“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冬枝拍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思念。
冬枝帶著回了原先住的地方,給我倒了杯水。
“你剛回來,累壞了吧,喝點水。”
“謝謝你冬枝。”
“我可承受不起你這聲謝謝。”
“你承受的起,這是我發自內心的感謝。”
“行了行了,你好好歇著,我還有活兒。”
“嗯。”
我看著冬枝明顯消瘦的背影,不知這一年多的時間發生了什么,讓當年敢說敢做、咋咋呼呼的冬枝變成了沉默寡言的人了。
冬枝走了,這里還像一年前一樣的冷清,我走至窗前,發現去年還繁盛的牽牛花,現在已經看不到了蹤影。
我知道師傅是知州府的少爺,肯定不會有事,只是心里還是隱隱的不安。
我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我在次被人遺忘了在這里,只有到了吃飯的時間,才會有人送來飯菜。之后,便不再有一個人留在這里,也不曾有一個人在這里路過。
天黑了,我點起了蠟燭,等著冬枝。一更,兩更,三更,冬枝終于回來了,我看到她滿是疲憊的樣子,心中滿是心疼。
“冬枝。”
“姑娘,你還沒睡啊。”
“你怎么了,是不是他們為難你了?”
“沒有,我只是剛做完今天的活兒,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
冬枝無力的趴在我的身上。
我將冬枝扶進房間讓她靠在床邊,倒了杯熱水遞給冬枝。
“冬枝,我走這一年發生了什么事,枝冬去哪了,你又為何會,”
“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冬枝雙手抱著茶杯,滿眼的無奈,憤恨,最后露出一抹苦笑。
“你去藥莊,是因為你擋了枝冬的路,而我,卻是她的恥辱。”
聽到冬枝說這些話,我可以感同身受,但她們不是一直很要好嗎。
“你是想問,我與枝冬一起長大,一起進知州府做活兒,感情要好,為何一朝翻臉,對嗎?”
我點頭。
“枝冬從小就聰明,長的又漂亮,在家鄉就是人人吹捧的。到了這里,枝冬看到了城里的繁華,不愿回去,說想多掙些錢,讓爹娘過上好日子。其實我明白,她只是舍不得這里。我們進了知州府,她就到處留情,跟府上的好多人有關系。知州府里的廚子說等買了房,就娶她。可她還是不知足,居然與嘉興少爺有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