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讓你姐姐過來一趟吧。”
方國強眼底里閃過一抹擔憂:“逸哥……這……”
“放心,我會處理好。”
“好。”
他轉身走了出去,把門關上的一剎那掏出手機,撥通了方國芳的電話。
“阿強?怎么了?”
“姐,你聽我說,你和逸哥是不可能的,就不要再……”
“你是我親弟弟啊,你怎么都不幫我?你不幫我也就算了,怎么還要在這個時候來潑我冷水?”
方國芳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噼里啪啦地就說了一堆話,方國強連插話的余地都沒有。
“不是我潑你冷水,是逸哥已經發話了,你這樣下去有何意義?”
“別人我不知道,可你是我弟弟,我對他的感情你敢說你不知道?你不清楚?”
歇斯底里的吼叫讓方國強一陣擔憂。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從小到大,她都喜歡逸哥。小的時候總是跟著他的身后,放牛,騎馬,后來逸哥去了呼市讀書,她也央求著爸媽讓她也跟著去。那些年里,他最清晰的記憶便是,逸哥在哪里,他的姐姐就在哪里。
可是,這又如何呢?
逸哥愛的人是丁丁姐,他雖然不知道逸哥是何時愛上丁丁姐的,可是同樣身為男人,他清楚,逸哥是真心實意愛丁丁姐的,為了丁丁姐,他犧牲了太多。
而這些,都是他的姐姐所不能企及的。
方國芳如約來到凌逸的辦公室。
“找我?”
“嗯。”
凌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后便從抽屜里拿出一份牛皮紙包好的文件,遞給了方國芳。
“這是什么?”
“自己看看。”
方國芳接過,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拆開。
“你……你竟然……”
“小芳,咱倆是朋友,你是阿強的姐姐,是方叔的女兒,我不會對你下狠手。可是……”
凌逸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雙手插兜,慢慢地踱步過來。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感情,其實方國芳的心里異常害怕,她還清晰地記得,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全世界都亂了,他依然可以紋絲不動。
毫無波瀾,沒有感情。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是我凌逸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女人,你要是想對她下手,可想過會惹我不高興?”
“可是……可是我們……不是有……婚約嗎?”
“婚約”二字說得極為小聲。
她在害怕,在恐懼,在擔憂。
“呵呵……婚約?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做的事情,誰也強迫不了我!”
是啊,他凌逸是誰啊?
家族企業說放手就放手,說不要就不要,那可是幾代人幾十億的東西啊!
“她……她……”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兩遍。小芳,你是阿強的姐姐,要不是這層關系在,今天你就不會在這里!”
方國芳拿著那份文件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凌逸的辦公室。
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恨!憑什么?明明是她認識他在先,明明是她愛上他在先,論先來后到,不應該是她和他喜結連理嗎?為什么?
她不甘心!冉丁丁憑什么就可以得到這個男人的愛?義無反顧?毫不猶豫?憑什么?
她放棄了尊嚴,千里迢迢來到美國,人生地不熟,要不是因為他,她是絕對不會樂意過來這里,來這里自討苦吃嗎?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
她知道自己輸了。
凌逸看了眼臺上的文件,不動聲色,就連方國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這個男人一向如此,很深沉,同時也很穩重。他跟著他,雖然創業之初吃了不少苦,看盡了不少臉色,可最終依然破釜沉舟,到現在功成名就。
“蔡總。”
原來他是打電話給蔡瑞麟。
“好,三天后,紐約見。”
蔡瑞麟也不是一般人,他早已料到凌逸必定會給他打電話。不過今天才打過來,他也是沒料到。
看來,丁丁在他心中的地位,真高!
高級的五星級酒店,頂層,包廂。
凌逸依舊穿著那身筆挺的黑西裝,里頭的淡灰色襯衫更是讓他冷漠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他的身材很高大,很結實,很壯。典型的內蒙男子的氣概。濃眉,鷹眼,薄唇,高鼻,線條十分硬朗,時時透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就連時不時進來倒茶水的服務生,也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讓這位顧客不滿意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她們轟出去。
蔡瑞麟剛下飛機,風塵仆仆趕了過來。
門一推開,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凌逸一抬眸,便看見蔡瑞麟穿著一身灰西裝,里頭的白襯衫很整潔。
他推了推那副金絲框眼鏡,臉上掛著疏離的淺笑,果然人中龍鳳,商場中的“笑面虎”。
“凌總,別來無恙。”
凌逸站了起來,微微勾了勾唇角:“坐,蔡總。”
服務生端來一杯剛泡好的龍井,茶香四溢,整個包間立刻變得溫暖些許。
“想不到凌總把中國特色帶到了美國,不錯。”
“見笑了,凌某比較專一,喜歡的東西不多,龍井便是其中一個。”
一語雙關,精明如蔡瑞麟怎么會聽不出來?
“那便巧了!我蔡某也是如此,喜歡的東西不多,不過……喜歡的東西,卻還沒有試過得不到。”
兩個人的眼神都互相看著對方,皮笑肉不笑。
服務生再次小心翼翼地上菜,里面的氣場太強大,她們不敢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