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箬辛著實有些苦惱。
雖然昨日柳凝凝來明月閣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他,要他開始逐漸接手于府的事情。
可是于箬辛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竟然這么快。
于箬辛看著面前的眾人,他頭痛的揉揉腦袋。
昨日才剛剛提起過這件事情,于箬辛怎么也以為要準備個兩三天,才會公開這件事情。
誰料今日他還沒有醒來,便先被鈴鐺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說是于正淳派了人來找他。
于箬辛帶著滿心的疑惑和鈴鐺來到飛雨閣找于正淳,卻見到于正淳看到他之后,便一言不發的起身走了出去。
于箬辛無奈,只能默默的跟在于正淳身邊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個人之間基本上沒有任何的交流,除了于正淳又一次的詢問于箬辛。
直到這個時候,于箬辛才明白,于正淳為什么一大早的就派人來找他。
于正淳帶著于箬辛一直走到了前院才停下來。
看著站在前院大廳里的二三十人,于箬辛的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實際上,于箬辛的預感是正確的,而且很快的便證實了這一點。
于正淳同于箬辛沒有任何的交流,他只是面色嚴肅的看著眾人開口。
“這是我的兒子于子衿,從今日起,他將逐漸接手于府的任何事情,我希望,你們面對他,能夠向面對我一樣。”
于正淳話剛剛落下,就傳來了眾人的紛紛議論,但是,議論歸議論,卻是不曾有人持反對意見。
從此可以看出于正淳這個家主是完全服眾的,至于于箬辛能不能服眾就還需要他自己的努力了。
于正淳并不希望于箬辛接手這些,可既然老太爺開口了,于正淳也不會反對,更不會加以干預。
他親手將掌管大權的機會遞到了自己的兒子手里,至于他能不能接管,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緊接著于正淳又轉身看向于箬辛,同時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了一物遞給他。
“辛兒,這是于家少主的專屬令牌,前十三年于府不曾好好的養育過你,可是既然你答應了這件事情,就要認真的做下去。
在這一刻,我是于家家主,而你是于家少主。你要清楚一點,少主的人選并不是只有你一人,一旦你做的不好,我隨時都有理由將你替換下來。”
在眾人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于箬辛感覺到了由衷的不好意思。
他沒有想到于正淳會當眾說出這樣一番話。
不過,于箬辛也能夠從于正淳的這一番話中,看出他對自己的重視。
目光從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于箬辛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于正淳的身上。
于正淳對他所做的這一切,說實話,他其實是很感動的,很感動于正淳能夠這樣為自己著想。
可是于箬辛又是憎恨的,憎恨他們的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的對他好。
雖然很不情愿,但是在接到令牌的那一刻,于箬辛的內心還是涌出了一股濃濃的責任感,獨屬于他的責任感。
于箬辛心里清楚,在這一刻,有很多人都不服從他,更不信服他。
越是這樣,只會讓于箬辛更加有動力。
他想證明給他們看。
在前十三年,他于箬辛不曾依靠于府的榮耀生活,在后十三年,他于箬辛更不是一個只會依靠家族榮耀的人!
兩眼緊緊的盯著于正淳,于箬辛立下了他在于府的第一個保證。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在其位謀其政,父親請放心,孩兒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切的事情。”
于正淳聞言拍了拍于箬辛的肩膀,仿佛在鼓勵他一般,但是又蘊含著一些別的什么。
因為他在恍惚間似乎聽到了一聲微微的嘆息。
接著于正淳又將大廳內的眾人一一介紹給于箬辛,雖然人很多,但是于箬辛還是用心的去記著每一個人。
直到于箬辛對眾人都有些微微的熟悉感時,于正淳這才宣布眾人散去。
到了眾人都離開后,于箬辛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于箬辛心里很明白,那些人表面上恭敬,實際上根本不會有人信服他。
他們之所以站在這里,不過是因為于正淳的命令而已。
于正淳看著于箬辛大松一口氣的模樣,輕聲笑了笑,“怎么?感覺到很累?”
于箬辛搖搖頭,“沒有,那些人其實沒有一個人看好我。”
于箬辛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他的面上不見任何一點失落和失望。
他就像是隨口提了一句一樣,轉眼就提起了另外的話題。
“其實父親今日的目的不僅僅是這樣的簡單對嗎?父親更多的是想要讓人知道您的兒子回來了,想要將我的模樣記在他們的心上。”
于箬辛問了一句于正淳,卻又不等于正淳回答,自己猜測著答案。
這個答案雖然是于箬辛猜測出來的,可是他卻覺得和真正的答案沒有相差多少。
于正淳好奇的看著于箬辛,有些可笑的問道:“你怎么會這樣認為?”
于箬辛抿了抿唇,站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他的話固執而又認真。
“不是我這樣認為的,是父親就是這樣想的!
父親若是真的想要宣布我的少主身份,根本就不用來今日這樣的陣仗,除非父親意不在此,而且父親還徹底的介紹了我。”
于正淳揉了揉于箬辛的頭,夸獎他,“我不得不承認,你猜測的很有道理。”
頓了頓,于正淳才說出了后半句話,“說實話,我今日的目的做的很明顯,你要是沒有猜出來,可能我會失望,也可能不會。”
“可惜我猜出來了。”于箬辛的聲音有些淡漠。
就如同昨日柳凝凝特意來到明月閣告知于箬辛,要他學著掌管于府的事情一樣。
他能夠明白,他能夠理解,可是他卻唯獨不能夠認同。
他們所想的,所要的,未必是他所想的,所要的。
在回明月閣的途中,于箬辛這才將于正淳遞給自己的玉佩拿出來一看。
在于正淳和于箬辛兩個人準備分開的時候,于正淳將這個玉佩遞到了于箬辛的手里。
多余的話于正淳什么也沒有說,只說讓他好好的保管著這玉佩。
于箬辛將自己的所有目光都放到了手里的玉佩上面去。
只見玉佩通體是墨綠色的,晶瑩剔透,宛若天成。
而在玉佩的正面則是雕刻著一只展翅翱翔的鳳凰。
看到這里于箬辛嚇了一跳。
鳳凰?于家的玉佩上怎么可能有鳳凰?他怎么敢刻?
要知道鳳凰可是皇家的專屬。
緩了緩神,于箬辛才拿好自己手里的玉佩,令玉佩沒有直接摔下去。
再向背面看去,只見玉佩的背面僅僅只有一個字。
卿。
看到這個字,于箬辛不由得思考了起來。
據于箬辛所知,于家可并未有人的名字里有這個字。
那么,這塊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過這獨獨的一個字也代表不了什么,畢竟這個字能代表的含義有許多。
更讓于箬辛在意的是玉佩上雕刻的鳳凰。
能夠在飾品上用到鳳凰,說明這個人在后宮的身份不低。
而背面又有一個卿字,這令于箬辛的心里有了一個猜測。
據他所知,他的公主未婚妻,名字里就有一個卿。
以她的身份,雖然用不得鳳凰作為裝飾,可畢竟她又受盡了寵愛,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至今于箬辛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以當初卿貴妃的身份,為何要自請去冷宮?
若是因為她惹怒了晉安帝,那么她的女兒為什么會受盡了晉安帝的寵愛?
若是因為別的事情,可到底會是什么事情呢?
于箬辛想不明白,更是不懂。
不過想清楚這一些后,于箬辛倒是不急著弄明白這個玉佩代表的含義了。
只是,當后來的某一天,于箬辛知曉了這個玉佩的含義之后,恨不得此刻沒有扔了這快玉佩。
要早知道玉佩有著那樣的含義,于箬辛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從自己的父親手里接過這塊玉佩。
只可惜此時的于箬辛并不明白,而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一說。
接了少主的身份以后,于箬辛每日要忙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件。
原本于箬辛可以一整日都待在小書房中看書,現在于箬辛卻又需要分出一部分的時間給于府所有產業的賬本。
一個店鋪里的賬本,能代表很多事情。
于箬辛剛接手這樣的事情,于正淳便將所有的賬本都送到了于箬辛那里。
想要于箬辛先學會去看這些賬本。
為了能夠讓于箬辛快速的進步,于正淳特地的安排了竹于給于箬辛搭手。
剛看到竹于的時候于箬辛是很震驚的,不過后來于箬辛也慢慢的習慣了。
自此以后,于箬辛的時間一分為二。
一份給科考,每日里為著幾個月后的科考準備。
一份給了賬本,每日里都在努力的學習賬本上的內容。
于箬辛肯努力,他的進步也是很快的。
竹于身為于府的管家,每日要忙的事情也很多。
將大概的事情全數交給于箬辛之后,竹于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每日于箬辛的學習,都是靠著自己思索而來的。
于箬辛辛苦是辛苦了一些,索性,他的進步也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