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自天空盤旋呼嘯,街上的行人都裹緊了衣裳,快步走著。不一會兒,雨便開始下了,越來越大,街上也沒了行人,街道一片安靜,只有那脂粉巷還在喧鬧。
“官人,喝杯酒暖暖身!”非煙樓上,凝煙在伺候著她的金主。
“凝煙,還是你貼心,我家那口子什么時候能跟你一樣啊?”劉右丞輕撫凝煙的手,欲將凝煙攬入懷中,卻被凝煙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官人,凝煙只是一介風塵,而官人結發是官家婦人,凝煙和她如何能比!”凝煙以帕遮面,裝作潸然淚下的樣子。
劉右丞看到凝煙這個樣子,立刻出言安慰:“老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單純的稱贊你溫柔體貼,不要多想。來,我們喝酒!”
凝煙接下了劉右丞的酒,卻還是一副傷心的樣子,“您是沒有這么說?可有人說凝煙只是一個妓子,身份低賤。還說您......”凝煙看著劉右丞那副急色的嘴臉,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對付小小的辦法。果不其然,劉右丞一看到凝煙這含淚欲泣的樣子,涌上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又聽見凝煙話中涉及自身,不由得帶著些怒氣:“還說我什么?”
“還說您成日里只顧著流連煙花之地,一點都沒有朝廷命官的樣子,說您可以告老還鄉了。”凝煙的眼淚說來就來,才一會兒,白凈的臉蛋上已布滿淚痕。
劉右丞聽此言已是怒不可遏,猛地捶向桌子,使得桌子上的碗碟震出了清脆的聲響,“豈有此理,是誰如此膽大,敢誹謗朝廷命官!”
“還不是那個什么郡主,仗著身份高貴,不僅看不起凝煙,還看不起大人。”凝煙邊說邊拿手帕抹了抹眼淚,滿臉委屈。
“郡主?確實身份高貴,就算是本官也不能和她相抗衡,看不起你也是正常事,不必太過介懷!但誹謗朝廷命官,她一個小丫頭還不夠資格!”劉右丞聽到是郡主,心里的怒火雖然不減反增,但卻是冷靜了下來,“郡主千金之軀,不是你我這等人能隨意議論的,這是給你的安慰。希望今日之事,你莫向他人提起。”劉右丞好像想到了什么,掏了銀子就離開了非煙樓。
凝煙見到此景,覺得是劉右丞怕得罪郡主而匆忙離開,心里更是憤恨,再次為自己和小小的身份差距感到不公,她每天都要靠出賣自己,來獲得生活,而小小卻什么都不用付出便能得到所有,就連她最喜歡的湘王爺也和小小有著婚約,她越想越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小小的人生比她更悲慘。
小小并不知道有人的內心正在醞釀一場陰謀,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嗤之以鼻,畢竟一個妓子還翻不了什么大的風浪。所以現在的她正在鼎香閣中,和長歌一起小酌。
“哥,這里的東西真的很好吃,我想帶點回去給流瑩嘗嘗。”小小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了一樣,點了一大桌吃還不知足,還想著帶點回去。
“你確定不是你想吃?”長歌看著小小略帶狂野的吃相,不露聲色的摸了下自己懷中的錢袋,“在像你這樣吃下去,半個將軍府都養不活你。”
“就算你看不慣我,也不用這么夸張吧!我也沒吃多少啊!就說帶不帶?”小小脾氣上來了,“大不了我自己買!”說完就沒了小酌的心情,叫了小二結賬。
“我什么時候說看不慣你了,那都是誤會!”長歌好似被捏住了痛腳,一下扭捏起來,一身出塵的氣質蕩然無存,“我來結賬,再要一份糯米糕打包!”長歌看了看小小,“別誤會,我只是怕你沒錢,丟了將軍府的面子,才不是在幫你!還有,糯米糕是我自己想吃才買的,才不是買給你的!”
小小看著長歌的臉漸漸紅了,心里想著:原來長歌是個傲嬌貨,之前還沒看出來。面上卻沒表示分毫,“我知道,回去吧!”長歌和小小出了鼎香閣,朝著將軍府走著。
告示欄前圍著很多人,都在小聲談論著什么。“大叔,麻煩問一下,這些人都圍在這干什么啊?”小小攔了一個從人群中準備離去的人問了問。“姑娘,是皇上下旨在民間尋文人名士,說是為了尋覓良臣。”
“這不是好事嗎?可是為什么見有些人面露土色?”小小見有些做讀書人打扮的人,面色有些難看,好奇的問。
中年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諱莫如深,但架不住小小的滿臉期待。“那小人告訴了姑娘,姑娘可不能隨處說。”他看到小小點頭表示答應,才繼續說道:“姑娘是不知道,半年前皇上也曾以尋覓良臣為由,下旨在民間尋文人名士。只不過那些文人名士入選之后就再也沒了消息,也沒人在朝堂上見過他們,都懷疑他們出了事。你說,這樣還有人敢去嗎?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因為后來朝廷說是沒選到人,就結束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那你又是從何得知此事的,又為何只告訴我們?”長歌覺得這人有些可疑,又說不出是哪里可疑。中年人見勢不妙,準備逃走卻被長歌扣住了雙手。長歌順勢用力,中年人立馬受不了疼痛的叫了出來,引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小小也是反應過來,沖著周圍人說道:“這人偷我的錢袋,我和兄長準備送她去見官。”
在長歌和小小帶著這人走了一段路之后,見周圍人少了,長歌問道:“說!你這么做有什么目的?”
“小人能有什么目的,小人只是受人所托,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人,就算不是你們二位,也會是別人。”中年顫顫巍巍的說。
“那是誰讓你傳播出來的?”
“不知道是誰,戴了面具,聲音也壓低了。”
長歌聽完就放開了中年人,中年人的手一被松開就跑走了。
“哥,這是我們之前在宮中調查的那件事吧?可究竟是誰要把這事傳出來?傳出來可是對誰都沒有好處。難道是有人想造反?”小小滿心疑慮地問長歌,可長歌正在低頭思索著什么,并沒有理睬她。
“哥,哥!”
“啊!你剛才說了什么?”長歌在小小的叫喊中回過神來。
“我問你可能是誰要把這事傳播出來的?我剛喊了你好幾聲你才搭理我,是不是想到些什么?”小小看著長歌,。想發現些什么。
“哦,我沒什么事,這件事你不用管了。”說完便先朝前方走去。
“唉,你等等我!”小小看長歌走了,連忙跟上去,畢竟她現在對路還不太熟,會走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