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如果殷疏狂殷歌扇他們是男子四禮之中的拔尖，那么殷云仙就是女子之中最厲害的，聽說今年童院考試中，四項都得了甲。這次八禮會試，就沖著給殷家莊貼金的。
看來在殷家莊原本兩個天才之后，要再加殷云仙這一個天才之名了。
提著油紙包穿過走廊，沒想到走廊聚集了這么多人，有婦人，中年人，還有幾個老人家坐在一起下棋喝茶，看著習武的少年們談笑歡聲，真有幾分過年的氣息了。
路過時，聽見他們都在談論家中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外界的一些大事小事，還有幾個眼熟的管事主子也在。
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旁親遠戚了，年長的應該就是住別院的老前輩們。
聽說殷家莊的一切都是他們多年打拼來的，給小輩們接手后，他們就搬到別院養老。就是之前大總管讓瑞師傅搬進去退休的別院，與在銀歸鎮的殷家莊不同地方，似乎在銀歸鎮西邊的村子里。
這是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殷家莊熱鬧起來了。
忽然，空地上起了一點爭吵，把所有廊下談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偌大空地上，有兩條人影用木劍對戰起來。
本就是訓練的地方，對戰也不是多么令人注目的事，但那兩條身影速度快得驚人，木劍相擊的聲音太輕脆響亮，上跳下踢的步子太快，眼睛都難以捕捉。
更重要的是，那是兩個小孩。
她認出來，是殷疏狂和殷黑燕。
說起來，殷疏狂武功不錯就算了，殷黑燕也是武藝也不差。雖然他總是白目，不會看場面時候亂說話，但他武功連她也聽說過。
要說殷歌扇擅使劍，殷疏狂擅輕功，那殷黑燕就是擅拳法，這些，她都是聽女孩子們討論時說的。
因為，女孩子們對他們三人都是頗有好感，畢竟在這個百年劍莊殷家莊來說，武功好，才是最重要的。
對戰兩人越打越激烈，甚至連木劍都斷了，兩人索性將直接用拳掌打上了。
兩人模樣雖和成年人相隔去遠，但架勢確是十足十的，行招走勢毫無阻礙，拳掌，掃腿，飛身旋踢，每一招又快又穩。
她不懂功夫，但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已經是出乎她意料的厲害，而周圍人對他們的武比，無不驚嘆佩服的，有幾個老前輩已經開始賭誰會贏。
兩人越打越厲害，周圍的架子都被波及，一個瘸腿的武師過去阻止。
“夠了，就到這。”武師還要擋住兩人，才不至于又打在一起。
以殷云仙打頭的女孩子們立刻過去遞水遞汗巾，好像他們倆進行什么重大比賽一樣。殷云仙笑著和他們說話，殷疏狂也淺笑著說話，而殷黑燕笑得更大聲，好像有什么好笑的事一樣。
就好像普通的場景一樣。
屋檐下這邊，老人婦人們都在家長里短，看著他們這些年輕的小輩，而他們那一邊，則是專注于他們少年們的世界，莫名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也是像他們一樣的普通平凡人。
吵鬧的過年場景，唯獨她孑然于他們之外，她輕嘲一笑。
無論如何，她都會走下去。
正要離開時，殷疏狂他們已經過來了。
他一看見她就皺眉頭。“你在這做什么？”
“路過。”她簡單回答。
“那你還不走？你也想比試比試？”
他們倆一般一見面都對彼此視而不見的，她也是懶得在大庭廣眾下和他吵架，正打算要走。
忽然，殷疏狂笑了。“不對，你女子四項都沒一個拿得出手，還想和我比，太欺負你了。”
沒想到這個被踩一腳，她愣一下，竟不知道怎么反擊。
偏偏他說得還真是沒錯。
女子四項，她還是被迫參加兩項，而且根本沒有準備，就打算只是玩玩而已。
“那又如何？你的四項又很了不起嗎？”她勉強找到話還擊。
“當然了不起，前年去年今年我每一項都是得了甲。”殷疏狂笑得得意。“啊錯了，是六項，除了男子四項，我還要參加‘書’和‘棋’，到時候又要贏你唯一一個擅長的‘書’，真是令人不好意思。”
他哪一個表情是不好意思了。
她氣得牙癢，拼命壓抑著自己不要撲上去揍他。
對于他們兩人吵架的事，童院里哪個不知，特別是他腳傷住藥房以來，聽下人說，他們兩人每晚都在藥房里打架了。
但是，殷良可是女孩子啊，她怎么打得贏他？
見兩人要吵架，殷云仙出言勸道：“疏狂哥，殷良可是女孩子，不如你是正常的。”
殷疏狂指了指她。“你哪里看見她像個女孩子了？”
太直接了。
殷云仙忍不住掩嘴，疏狂哥生氣說話真是口無遮攔。
“殷疏狂。”她一個瞪眼過去。
“我有耳朵呢。”他就看著她笑。“怎么，你要提前認輸了嗎？可以啊，我接受。”
“你接受個鬼，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認輸了，不過是女子四項而已，我照樣贏給你看。”她咬牙切齒道。
聞言，其他人都略微驚訝。
特別是殷云仙，連她都沒把握，她訝異問道：“殷良，會試的報名已經截至了，不能修改了，你打算怎么參加？”
“對啊，而且，現在臨時抱佛腳又來得及？天都要塌下來了，你不如老老實實承認輸了。”殷疏狂就得意的笑。
“殷疏狂，你不要太得意，那就到時候來看看誰嬴誰輸。”
她氣得不行，她真的氣得不行，甩下話就走了，后頭是殷疏狂刻意的哈哈笑聲，還有其他人訝異的目光。
她錯了，大錯特錯，她不該在這些會試上倦怠了，竟然沒想到會讓他逮住這個來踩她。她忘記了，殷疏狂天才這個名稱，就是從八禮會試上出去的。而他的的確確每一年都是六項全拿甲，不是一年半載，而是每一年。
騎馬射箭、拳掌刀劍這些是來不及了，但是女子四項，她說什么都不能輸在他手上。
打定主意，送藥之后，她立刻就往殷宇的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