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可。”
紅櫻急的抓住莊承武的手,若知道莊承武行事如此隨心莽撞,起初她就不該讓莊承武來處理這件事情。
且不論兄弟鬩墻乃是破家之兆。
單說莊承文的身份,便由不得莊承武做此草率的決定。要知道,莊承文是吳家的外甥,是魯老太太的親嫡孫,更是他莊承武的親哥哥。
“五少爺!”
周管家也被莊承武的決定駭了一跳,他沒想到萬寶閣的一場鬧劇,竟被莊承武演變到了這樣的程度
一股涼意從心底生出!莊承武對待自己的兄長都這樣冷酷,若是外人犯錯,他又豈會輕饒?
“莊承文,你有什么話要說?”莊承武不理會紅櫻的勸告,冷冷的看著莊承文。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莊承文的身上,此時的莊承文酒意徹底清醒。
身為莊家子孫,身為莊老太公的后人,他時常被人高看,也時常引以為傲。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驅出莊家,會成為游離無根之人,他沖著莊承武喊道:“不,我才是莊家的嫡系子孫,我寧死也要留在莊家,你沒有權利開除我!”
他怒從心起,惡由膽生,一把奪過身旁吳氏的長劍,飛快的朝著莊承武奔了上來。
一刺之下,劍尖因為玄氣匯聚發出一點熒光。這一點熒光,直刺莊承武的胸口。
莊承武淵渟岳峙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刺來的長劍不躲不避。憑他的修為,玄氣灌體的狀況下就算被莊承文刺上千刀萬刀,又能如何?
紅櫻不知莊承武的厲害,張開雙手護在了莊承文的身前。她事起倉促,毫無抵抗劍芒的準備。
莊承武眉頭微蹙,看著長劍透過紅櫻的右肩從她的后背刺出,又見莊承文鼓蕩玄氣沖著紅櫻怒吼:“連你也要攔我?你為什么攔我?”
他說完話便要抽出長劍再刺紅櫻。
莊承武終于勃然大怒,喝了一聲‘孽障’!一掌拍向紅櫻背部的劍尖,使長劍飛出紅櫻的體內,正好劍柄撞上莊承文的胸口將莊承文撞飛。
看著莊承文吐血倒地,莊承武一手攬住紅櫻的肩膀,一邊側身來到莊承文的面前。
他居高臨下,用右手指著莊承文道:“紅櫻待你如同姐姐,你今日傷她,他日豈會對我手下留情?”
眼看莊承武起了殺意,紅櫻連忙跪在地上抱住了莊承武的腿。
其實她自幼被魯老太太培養長大,修為比莊承武更早突破宗師境界,加之莊承文的劍并沒傷及肺腑,因而并不至于將她重創,此刻雖然血流不止,其實無外乎皮外損傷。
她攔著不讓莊承武殺死莊承文,但莊承文卻在地上笑道:“莊老五,說到辣手無情,誰能及的上你?你有種就殺了我,看你如何跟老祖宗交代。”
“今日留你性命,以后再敢帶人來我莊家店鋪鬧事,小心你的腦袋!”
冷哼一聲,莊承武冷冽的目光望向周圍的人,最終同噤若寒蟬的吳氏子弟和張子良道:“萬寶閣的賠償,你兩位到底想不想賠償?”
張子良和吳氏子弟哪敢說不?要知道,莊承武連他的哥哥都敢殺,更遑論他們兩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了。
“莊老……莊國公,我們身上沒有那么多的錢。”張子良鼓足勇氣道。
莊承武斜睨向了周管事道:“取筆墨來讓兩位少爺寫欠條。”
周管事不敢違拗,連忙差人從萬寶閣里拿了筆墨放到了吳氏子弟和張子良身前。
張子良和吳氏子弟對視了一眼,只覺得此刻羞恥萬分。但面對一旁虎視眈眈的莊承武,兩個人只好忍著羞憤提筆染墨,在宣紙上留下了欠條證據。
“莊國公,欠條給你,我們可以走了吧?”張子良紅著臉將欠條遞向莊承武。
莊承武沖著周管事點了點頭,周管事連忙上前取過兩份欠條。卻在這時,遠處馬匹聲響,一個莊家的護衛疾馳而來在人群外面翻身下馬。
“五少爺,老太太叫您回去!”
眼見莊承文躺在地上卻并沒有被莊承武殺死,護衛明顯松了一口氣,他又沖著莊承文拱手道:“四少爺,老太太也請您回去。”
莊承文哈哈大笑道:“我如今被莊承武開了族籍,已經沒有資格踏進莊家國公府的大門了。你回去告訴老祖宗,就說承文不孝,不能在她身前盡孝了。”
說到后來,莊承文情真意切的竟然真的哭了。
護衛臉色一變,他只聽人稟報莊承武和莊承文起了爭執,莊承武要殺莊承文,卻不清楚莊承武竟然擅自將莊承文驅出莊家……這事情的嚴重性,無異于承武殺死莊承文一樣嚴重。
“五少爺!”護衛為難的看向莊承武,卻聽莊承武道:“此事我回去自同老太太解釋。”
莊承武又看了紅櫻一眼,見她行動無礙,于是騎著護衛帶來的馬匹直接離開了市集。
……
“其人千秋,其國千秋。”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
翻閱案桌上的奏章,太子妃臉上滿是得意和笑容,她道:“殿下如今民心所向,不日就可入主皇宮。”
一旦太子登基,她便從太子妃成為正式的皇后。彼時,她母儀天下,名垂青史。
“大勢雖成,但也談不上民心所向。父皇在世時留有余威,朝堂臣子多是父皇提拔……這些人的心,仍然向著父皇呢。”
“皇上十年不曾出關,祖墓中也尋不到他的人影,恐怕早已坐化尸骨無存了。朝堂上那幫人不會看不到這一點,他們又有什么好堅持的。”
太子妃話音剛落,太子眉頭微蹙道:“慎言!說到底,那是我的父親。”
太子妃冷哼一聲,不屑道:“你把圣上當作你的父親,可他從來只疼他的小兒子。你雖是太子,但圣上真心屬意的繼承人,卻是他的小兒子汾陽王呢!朝堂上那幫心懷舊主的大臣,誰不覺得汾陽王比你更有名分做皇帝?”
太子眉頭微蹙,并不說話。
汾陽王是他的弟弟,他雖然嫉妒卻并不忍心殺死汾陽王。
是她,是他的妻子太子妃,逼死了汾陽王,逼死了自己的弟弟。
“看,說到有人不服你,果然就有不怕死的人出現。”
太子妃說罷,看了一眼奏章的書寫人,緊接著她臉色一黑道:“莊國公?這篇奏章是莊家老五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