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是誰在說話?”
屋內傳出莊承武的問話聲,聽立冬在外面大聲道:“五少爺,您聽錯啦,是我剛剛不小心打翻了東西。”
她話音剛落,莊承全的丫鬟立刻開口道:“五少爺,立冬姐她打我!”
立冬勃然大怒,正當她去搜那丫鬟的人在何處時,莊承武已經走了出來。
他身上是一件干凈的睡衣,卻抵不住外面的風寒將整個綢緞衣服吹的濕重不堪。
“怎么回事?”
莊承武問了一句話,便聽那丫鬟滔滔不絕的把莊承全的紙條內容說了出來。待莊承武聽完事情的經過,聽立冬道:“五少爺,這事情應當交給馮姨娘和陳姨娘去管。”
“馮姨娘和陳姨娘她們管不住……,聽承全的意思,保定是因我而遷怒的承雙。若我不去,承雙難免不測。”
他說完話弓身咳嗽了一陣,立冬忙要扶他回屋,卻被他擺手擋開道:“取件衣服來,我去一趟負陽王府。”
“五少爺!”
立冬待要勸阻,卻發現莊承武根本不聽勸告。不得已,她在屋里摸出一件斗篷又給莊承武外面罩了一層蓑衣。
兩名‘看守’莊承武的護衛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對視了一眼只好道:“請讓小人跟隨五少爺左右。”
莊承武并不拒絕。那兩名護衛連忙尋了馬車,替莊承武趕馬朝著負陽王府而去。
此時大雨如瀑,整個京城的街道都淹沒在雨水之中。
祭祀之后的京城雖然經過大肆翻修,但重建起來總不比破壞來的容易。沿街的民房到處漏水,許多貧民不得已離開屋子躲在外面的屋檐下躲雨。
這些人冷漠的看著莊家的馬車駛過,冷漠的看著莊承武從馬車上走下。
披著蓑衣的莊承武在馬車前抬起頭,早有趕車的一名護衛走到負陽王府門前扣門喚人。
不多時,負陽王府的大門從里面打開。
守門的一名王府侍衛聽得莊承武到訪,默不作聲的將王府中門大開。
雨夜之下,王府中路敞開的庭院左右站有十余名帶刀侍衛。
這些侍衛挎刀挺立目不斜視,一看便是從軍中出來經過軍紀錘煉過的武者。而看他們袖子上的白標,亦可以知道他們修為的深淺。
難能可貴的,則是這些武者修為皆是武道十二重境界。而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卻又比普通的宗師高手還要濃烈。
“五少爺,這幫人倒像是早就在此等候的。”扣門的護衛面色一凜,神情凝重道。
“下馬威罷了。”趕車的護衛說了一句,緊接著一指庭院中的照壁。
這內照壁之上掛著一個人影,因為雨水模糊了視線又加上天色昏暗的緣故,看不清這人影的真正面目。
這時,照壁之下忽然亮起火杖,一個紅袖的侍衛出現在眾人的身影之中。
按照大燕軍制,侍衛服著有紅袖者修為處于宗師。顯然,執杖的紅袖侍衛是眾侍衛的頭領,而這紅袖侍衛,修為已達宗師初期。
“是六少爺!”
扣門的護衛喊了一聲,與趕車的護衛一齊鏘啷拔出刀來。
只見照壁之上,掛著一個面目全非的血人。看他的服色,正是莊家莊承全的衣服。
兩名護衛待要搶入王府之中,卻被莊承武抬手攔了下來:“只是一些輕傷,瞧來并不嚴重。”
這一路上,他已恢復了不少玄氣。而在王府中門大開之時,他早已發現莊承全且觀察了莊承全好一會兒。
“五少爺……”扣門的護衛待要說話,卻被趕車的護衛攔住了。
趕車的護衛握緊手里的刀柄,沖著照壁下的紅袖侍衛喝道:“你們為何傷我家六少爺?”
照壁下的紅袖侍衛冷眼看了一眼趕車的護衛,接著卻把目光瞅向了莊承武道:“半夜時有人鬼祟跟著保定公主的馬車,大伙兒為了公主的安全,將那鬼祟之人拿住……一番拷問,才曉得這人竟是莊家的六少爺。因而,我們看在莊家的臉面上只好饒了莊六少爺,否則,早將他抓進牢房了。”
“這樣說來,莊承武多謝幾位手下留情了。”
莊承武說罷,同跟隨自己的兩個護衛道:“去把六少爺帶回家。”
兩名護衛聽言進了王府,卻在扣門護衛去解莊承全掛在照壁上的繩索時,紅袖侍衛一腳將他踢飛。
“你這是什么意思?”
趕車護衛鏘的拔出刀來,憤怒而又警惕的看著執杖的紅袖侍衛。
“我家王爺說過,須得莊五少爺親手認領莊六少爺。”
“欺人太甚!”趕車的護衛羞怒的罵了一句,只覺得紅袖侍衛是在故意刁難和羞辱莊承武。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卻見被踢了一腳的同伴從水里爬起,嘴里吐了一口濃濃的血和胃酸。
這一腳,紅袖侍衛顯然沒有留情。
“負陽王要我親自認領我的六弟,我只能依言照辦。”
門口,咳嗽了一聲的莊承武邁步走入王府。這時,府內左右的白標侍衛們都抬起頭望向了莊承武。
這些人眼中含著殺氣,似乎有殺死莊承武的心思。
等莊承武第二步落下時,這些人嗆啷啷拔出了手里的刀,刀鋒直指中心處的莊承武。
兩名莊家的護衛齊齊變色,一齊退到了莊承武的身旁護在了莊承武的左右,并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幫侍衛。
說到底,這些侍衛出自深宮出自軍中,是從戰陣中搏殺出來的佼佼者。
面對這些真正的軍中悍將,莊家的護衛無論是氣勢還是修為都輸了半籌。
“五少爺,想要帶六少爺回去,您總得給我們王爺一個說法……莊六少爺無故跟蹤保定公主,且窺伺試探負陽王府。如今不肯賠罪,卻要就此離開,未免對我們王爺不公平。”
紅袖侍衛說罷,聽莊承武道:“要我們賠罪,未嘗不可。但我乃堂堂燕國國公,爾等豈敢與我拔刀相向?”
“五少爺若肯賠罪,我們自然收刀。”紅袖侍衛說罷,卻見莊承武笑了起來:“老祖宗要我賠罪,我不好頂撞。而你們,一群阿貓阿狗也想要我認罪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