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曼的閨蜜程小小在小學做教導主任，知道言曼領養(yǎng)的小孩需要上學讀書后，私底下便幫她把這事辦了。

　　“你甭給我客氣！教育為本，以徳樹人。我這不光是幫你，也是做好事不是！”

　　程小小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小時候懷著一腔熱血闖蕩江湖，最后卻成了兒時最不喜歡的教導主任。

　　“程總跟你說的？”

　　“呃，我哥他也就那么一提。”

　　“所以你就給辦了？”

　　“唉呀！”程小小知道自己先斬后奏不太好，可為了她哥的終身幸福，啊不，是為了言曼領養(yǎng)的孩子的光明未來，她這么做也沒有錯嘛！

　　“阿曼你不知道，像小樹這種情況，讀書本來就比較困難，需要的各種各樣的證件，不到處托關系根本辦不了！”所以我這么好幫你都辦好了，快點答應我哥吧……啊不，快點賄賂我吧，哈哈哈。

　　言曼靠在青灰色的實木沙發(fā)上，小樹小媳婦似地站在一旁，言曼用下巴示意小樹坐下。

　　“我跟他聊聊吧。”結束了電話。

　　茶幾上的水壺小樹早上已經(jīng)添過，言曼倒了一杯，顧自喝著。

　　小樹來她這兒已有一個多星期，平日上下班她不在家，小樹把家務全攬了，順帶照顧小比大比和朵朵，再乖巧懂事不過。讓他上學讀書雖是必然之舉，可是這么快讓他去適應新的環(huán)境，真的好嗎？

　　小樹雙腿并攏端坐著，手指不安地攪著衣角，寥寥茶煙后看不清姨的神色，他愈發(fā)不安了。

　　“小樹。”

　　他嚇得一激靈。

　　“姑姑……”

　　“我有一個朋友能讓你像平常的孩子一樣去上學讀書，你愿意去嗎？”言曼見此，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溫和。

　　小樹低著頭不說話。

　　“上學的話呢，可以學到新的知識，可以交到新朋友。”

　　“不要……”聲若蚊蠅。

　　“什么？”

　　“不要！小樹不要上學，小樹要和姑姑在一起！”聲音微大了些，配上他水汪汪可憐見的眼睛，沒有一點殺傷力。

　　“那……”

　　“小樹給姑姑做飯，給姑姑洗衣服。姑姑不要趕我走！”小樹跑過去拉著言曼的衣角。

　　戲過了吧。

　　言曼挑眉，眼睛直直的看進小樹心里。看得小樹有些發(fā)慌。

　　“小樹，你不真誠。”

　　輾轉的幼時經(jīng)歷給他筑起了一張張面具，扮弱賣乖可以激起領養(yǎng)人的母性光輝，懂事聽話可以生存得更長久。而這些，因為今天言曼的這么一句話分崩離析。

　　小樹慘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有被識破的難堪，有說不清的愧疚。

　　“生活不是演戲，小樹。”

　　言曼到公司的時候，程遠之剛吃完午飯。

　　“扣扣扣。”三聲敲門聲。

　　“進來。……阿曼？”程遠之手忙腳亂地把餐盒推開，額，好吧，他又訂了言曼不喜歡的外賣。

　　言曼進來將工作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是下個月的工作計劃，魅影定制了一批的電影服裝，給您簽字。”

　　“哦哦哦，好。那個，小小應該把小樹的入學手續(xù)都辦好了，你可以不用擔心他一個人在家了。”自從言曼家來了個小子，下班他再沒能約上言曼一起吃飯。心里多多少少不大高興。

　　“謝謝程總。”言曼出門前帶走了他桌上的垃圾。

　　可程遠之還是感到氣餒，是不是把名字改成“程近之”，阿曼才能離他近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