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轉身就被面前成群結隊的人群震驚了,其中大多是父母輩的人,大約是來送自己孩子的,這架勢堪比當年她高考的時候看到的考點外的人群。
從外面只能看到天成學院巨大的石門和里面隱約的幾個院子,從門口看,規模和大學差不多,讓她更有高考的感覺了。
元淮搖了搖頭,扭頭朝著另一邊應該是入口的地方走過去,石門前坐著一個面無表情的老人,穿著甚至有些破爛的黑衫,翹著腿坐在那里,旁邊放著一個箱子,里面是成堆的銀子。
元淮一邊排隊,一邊勾頭看了一眼,老人前面擺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二十兩銀子,失敗退還”。
二十兩,元淮下意識地在心里換算,一萬人民幣,有點貴。
不過失敗了退還倒還算是有人情味,通過了的,大約就直接充當學費了吧,這么算起來倒也不虧。
元淮個子不高,又帶著幕離,還拉扯著兩個孩子,在冗長的隊伍中確實有些扎眼,站在那里一會兒她就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朝她掃過來。
好在經歷了煥城的事情之后,她戴上幕離就自動撐起大佬人設,倒也不覺得有什么。
直到排在她前面的一個少年扭頭看了她好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她:“你也是來參加入院考核的嗎?”
“是?!痹吹氐?。
少年聽出來元淮的聲音和自己想得不一樣,指了指小司淵問道:“那他是?”
“我弟弟?!痹椿卮鸬馈?p> “這樣啊,”少年又很是開心地道,“我叫唐蕭,你呢?”
姓唐?那不應該是皇家的人嗎?
元淮挑眉,想了想還是直接說道:“白淵?!?p> “你一個小姑娘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哦,”唐蕭好奇地道,“你不認識我嗎?我……”
他,話好多。元淮在心里下定論。
唐蕭正在說些什么時候,又突然停了下來,迅速轉過身去,甚至還擋住了自己的臉。
元淮好奇地歪了歪頭,透過幕離的縫隙,她看到一個眉目疏朗,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朝著他們走過來,她張了張嘴,又連忙冷靜下來別過頭去。
啊,真帥啊,是她出山之后見過最帥的男人。
男子很快來到了她的身邊,溫潤的聲音中透著無奈道:“蕭蕭,你怎么還真來這里了?!?p> “呃,”唐蕭見藏不住,放下了擋住手的臉,尷尬地道:“承哥,好巧啊,你怎么來這里了???”
“巧?”唐承抬手就往唐蕭的頭上敲了一下,“還不是你不聽父親的話,我才要到這里來尋你的?”
“承哥,這里這么多人呢,你就饒過我吧?!碧剖捚蚯蟮馈?p> 唐承看了一眼周圍都往這邊看過來的人,嘆氣道:“你為什么就不愿意直接進入內院呢?”
元淮聽著挑了一下眉頭,果然是皇家的人。
唐蕭連忙按住了唐承道:“承哥,別在這里說這些了,總之,我只想憑自己進入內院,你就不要攔我了?!?p> “就算你想自己進去,你覺得外院的人敢收你嗎?”
“怎么不敢,我都打聽好了,這次龍院長親自坐鎮,他們才不敢假公濟私呢!”
龍院長,不會這么巧吧。
元淮捏著下巴,憑她在來的路上遇到的各種破事來看,她運氣不該這么好的吧?
唐承盯著這個幼弟看了許久,終究是嘆了口氣道:“算了,你開心便好,但是記住了,若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和父親,絕不能冒險,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承哥你最好了,你快回去吧,不要打擾我交新朋友。”唐蕭把唐承推遠道。
唐承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后轉身離開。
但是再怎樣,周圍還是有目光落到他的身上,還有人不滿道:“永安王的兒子,做什么和我們這些普通人搶名額啊,真是吃多了。”
唐蕭自然也聽到了,撓了撓耳朵不說話。
停了一會兒后又突然轉頭看著元淮道:“你,也覺得我不該來嗎?”
“嗯?”元淮看著面前像是受了傷的小狗一樣的少年,暗暗覺得可愛,想了想后問道:“天成學院有限制每年學生的數量嗎?”
唐蕭愣了一下,眼睛亮起來笑著道:“沒有!”
元淮點頭,不再說話。
周圍的人自然也聽到了元淮并沒有刻意壓低音量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瞪了他們兩個幾眼。
唐蕭卻再次興奮起來:“哇,你和別人都不一樣耶?!?p> 元淮扯了扯嘴角:“你不和其他姓唐的也不一樣嗎?”
“對哦,”唐蕭笑得很是開心地道,“我很喜歡比試,也喜歡用這樣的方法拿到我想要的東西,那才算是憑自己得到的。”
隊伍已經排到他們了,元淮沒應聲,跟在唐蕭后面掏出來二十兩銀子放到老人伸出來的手上。
老人只看了她一眼,甚至沒要求她摘下幕離,或者問問小司淵,就擺了擺手放她進去,重復著拿錢,扔錢的動作。
元淮在走遠后不解道:“他守在那里的意義是什么呢?”
唐蕭湊過來道:“他是在擋住二十五歲以上的人啦?!?p> “他怎么看出來的,他都沒看我的臉啊?!痹凑痼@,扭頭正看到一個人被老人拒絕,憤怒地離開了門口。
“看骨相啊,”唐蕭朝她伸出來自己的手道,“你給他遞錢的時候,他就知道你的年紀了?!?p> 這么神奇的嗎?
元淮再次長見識了。
隨著人流往前,他們很快見到了一個寬闊的院子,前后兩個門,不斷有人進去,然后在院子中間做了什么之后,從另一邊的門垂頭喪氣地出去,或是站到院子墻邊的地方,
整個院子只有圍墻,沒有屋子,在中間的地方擺著幾張桌子,桌子幾步處前便是學生參加測試的地方,
“啊?!痹纯聪蜃雷舆呑齻€人,不自覺地叫了一聲,桌子前依次坐著一個一直很是儒雅的中年人,一個笑瞇瞇的女子。
還有她見過的龍院長站在不遠處,為學生做測試。
不過她叫卻不是因為龍煦,而是因為桌邊坐著的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