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醒來!”
這煩人的聲音就像是一坨臭狗屎!羅蘭煩躁地一揮手:“別叫了!”他多么迫切地希望天地間能寂靜無聲,讓他享受這難得的存粹睡夢。
“醒來!醒來!”
可這聲音還是不停,像是要特意和他作對似的,蟲子一樣往他耳朵里鉆。羅蘭再也進不了之前的甜美夢境了,他怒氣沖沖地睜開眼睛,眉頭皺成了川字,冷峻的臉上帶著殺氣,沉默地與喚醒他的阿爾弗德對視。
阿爾弗德看見羅蘭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己,想了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羅蘭的嘴角扯了一下,心想這是個什么人啊!他撇過臉,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然后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將被喚醒的憤懣全部倒出去,之后才對那個嬉皮笑臉的紅頭發(fā)說道:“問吧!我都醒了!”
“不氣了?”阿爾弗德的臉上布滿了笑意,連眼角紋都出來了。
羅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強壓住揍這家伙的沖動,違心地說道:“不氣了。”
“那你說說我們?yōu)槭裁磿谶@兒唄?為什么周圍都是一片被燒光了的模樣?而且只有我們周圍沒有改變?羅蘭,你是不是偷偷給我和金下了藥,想要對我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羅蘭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阿爾弗德總能把話題引到快樂的方向去,他不想理會這個人,甚至還想向他扔一坨狗屎。于是羅蘭很自然地忽視了眼前的阿爾弗德,問到在一旁支起耳朵只聽不說的金:“你呢?金?你能到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對于自己的兩個伙伴,羅蘭太了解了,雖然金永遠都站在一旁,只靜靜的看,但金才是他們之中那個好奇心最強的人。
金不經(jīng)常說話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更喜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別人而已。
“你會主動告訴我們的,對嗎?”金微微一笑,仿佛所有事都在他意料之中。
羅蘭無意與金抬杠,他將昨晚的事從前到后通通告訴了兩個伙伴,他非常欣賞金的表情變化,看著那張令人羨慕的臉從淡然慢慢變成了驚訝,實在是太令人捧腹了。
“那這個呢?”金指著腳下,除非是瞎子否則沒人能忽視他們腳下與其他地方那巨大的差異。
羅蘭的肩膀垮下來,長出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他們腳下是一片沒有被火焰點燃的草地,在一片白地中顯得如此突兀。那些本有人腰高的蒿草被疾風吹到,匍匐在他們腳下,反而成了一張草甸,躺在上面堪稱是一種享受。l羅蘭看向四周,黑色的土地一眼望不到盡頭,荒蕪的大地還殘留著余溫,這才是被大火燒干后應有的樣子。
“不該是這樣的。”羅蘭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下綠色的草地,總覺得不現(xiàn)實,他皺著眉頭,露出疑惑之色:“莫非真的是光明神他老人家在庇佑我?”
說完,他還抬頭望了望天空,仿佛天上真的有神在注視他一樣。
“讓我看看?”阿爾弗德也跟著抬起頭,大荒原獨特的昏黃色天空一如往常,他失望地收回目光,撇了撇嘴:“除了那片云什么都沒有啊!還丑的要死!”
阿爾弗德很討厭大荒原的天空,這里昏黃的顏色讓他感到壓抑,他懷念外界那蔚藍的一碧如洗的藍天和棉花糖一樣的白云,而不是這種渾濁的像屎一樣的東西。
“就算真的是神,也不會住在這種地方!”阿爾弗德咕囔道。
羅蘭其實也不信自己會是傳說中受到神庇佑的神選者,他只是無法解釋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而已。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了,羅蘭很光棍地說:“管他呢,至少我們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這就夠了,不是嗎?”
“在迷幻之森有一種史詩級魔獸,名叫夢蝶,它能把殺死的敵人拖進夢境中,讓敵人的靈魂源源不斷地為它提供力量。那些死去的人會以為自己還完好無損地活著,但在夢境外,他們連尸體上長出來的蛆蟲都死了。”
羅蘭無語地看著一臉凝重的金:“能別開玩笑了嗎?這一點也不好笑!”
金那張嚴肅的臉突然表情豐富起來:“好吧!這確實不好笑,但是夠可怕啊!哈哈!”
沒有人響應金的笑聲,金只好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頭。等他放下手時,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關鍵是,現(xiàn)在我們面臨著一個問題!我們在哪兒?”
“是的,我們失去了道路!”羅蘭看向漫無邊際的焦土,根本找不到荒原大道和沿線的石屋,在這無論天還是地都毫無差別的大荒原,失去了荒原大道的指引,和死亡沒有什么區(qū)別。
阿爾弗德看見同伴們消沉的模樣,鼓勵道:“怕什么!我們不是還有亞瑟之心嗎!”
亞瑟之心!永遠高掛在夜空西北角的明星,指引著人們通往西北圣山的道路。
但是關鍵的不是失去方向,而是那些生活在大荒原中的強大魔獸。那條修建得彎彎曲曲的荒原大道不是沒有道理的,它避開了幾乎所有強大魔獸的勢力范圍,在不可能之中創(chuàng)造了一條奇跡之路。
可他們已經(jīng)找不到大道了!
“等吧!等到晚上,按照亞瑟之心的指引走,希望我們能在遇見那些魔獸之前找到荒原大道吧!”羅蘭一屁股坐在草甸上,垂下頭,看著蒿草間的縫隙,里面什么也沒有,連一只小小的螞蟻都看不到。
這片拯救了他的火焰,吞噬了這一片大地的所有生命!
他慶幸自己活下來,同時也恐懼那與他擦肩而過的死亡,尤其是那活下來的原因甚至不是運氣,而是未知!
“以后再也不能這樣亂來了!”回想起來,羅蘭覺得當時一定還有更好的方法擺脫飛天怪蟲,隨后他想起來,他也操縱不了這個雷啊:“這我也沒辦法啊!”
“哎!”他長嘆了一口氣,干脆躺下去,看著昏黃的天空:“阿爾弗德至少這點沒說錯,這里的天空真的丑得要死!”
“啊?”阿爾弗德還以為羅蘭在叫他。
“沒你的事!”
阿爾弗德又悻悻地縮了回去,小聲朝金抱怨道:“你說羅蘭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總感覺他不太正常!”
金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沒搭理阿爾弗德,他覺得有病的不只是羅蘭,阿爾弗德也有,兩人都需要治治!
在他們看不見的云端,一個穿著紫色裙子的小蘿莉坐在一朵云上,她用白皙的小手抓了抓自己紫羅蘭一樣的長發(f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露出疑惑:“這里的云朵不是白色的嗎?不難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