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的時候，林森面色難看地走出了洞府。
直到剛才為止，他還在不斷地嘗試所謂的“聯系上天”。
然而除了第一次偶然發現那天上的存在后，接下來不管怎么去靜心冥思，都無法再感知到那抹氣息。
只不過高天之上，那道無形的屏障的確是存在的。
“......”
壓下心中的不安，林森把目光放在早早在空地上等著的李遠征了。
后者雖然因為一夜沒睡，精神有些萎靡，但氣色紅潤，看來受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現在不是去想那所謂的上天究竟是什么存在的時候，林森決定還是先把眼前的事顧好再說。
“準備好了?”
李遠征堅定地點頭。
林森笑笑，伸手一揮，無邊的元氣從體內噴涌，隨后彌漫在空地之中。
“呲呲”
周圍的空間被林森的元氣替代，逐漸變成一個封閉的純白方形空間。
空間里只有林森和李遠征兩人，外人休想感知到空間內部的情況。
做完這一切，林森盤腿坐下，笑著對愣神的李遠征說道:“先讓我看看你這些天學到了什么吧。”
李遠征回過神，恭敬地說道:“是。”
調動元田內兩條四狀的元氣，掌心處浮現一個符號，隨后右手由腕部出現一層淡淡的綠光，包裹住手掌。
這是元氣掌，元修士當中最基本的法術之一，適合所有屬性的元修士修煉。
林森點點頭，說道:“法術用得沒錯，但手法有一點小問題。為何不直接將元氣從指尖開始覆蓋，而選擇手腕呢？
從手腕浮現元氣時，尚且不能起效。如果隱藏一下，等到元氣流經整只手掌時再突然發難，效果不是更好?”
李遠征一怔，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是當即放出元氣，沒想過這種細節。
照著林森所說，事先調動體內元氣聚集在右掌，隨后再出現符號時，幾乎是一瞬間就使出了元氣掌。
“多謝師父指點!”李遠征大喜道，如果當初自己理解了這個細節，就不會給蕭長宏反應的時間，一掌就能挫傷對方。
林森點頭，繼續詢問道:“還有其他的法術嗎？你應該不會只學了這一種吧？”
藏有上萬冊法術的藏書閣任憑李遠征去借閱，要是只學一種法術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師父明鑒。”李遠征嘿嘿一笑，他和自己的師兄師弟們每人起碼在藏書閣中借走了上百冊各式各樣的法術。
氣刃，屏障，護心術，再加上元氣掌，這就是李遠征目前修為所能學會的全部法術了。
林森耐心地把他施法過程中出現的一些細節失誤都講解了一遍，最后皺眉問道:“屬性法術你沒有學?”
屬性法術是擁有不同屬性的元修士特有的法術，其他屬性體質的人不能修習。
李遠征苦笑道:“弟子見木屬性低階法術大多都是些治愈類法術，不適合弟子修習。”
“這小子還有顆戰士的心啊。”儲物袋中的沙鷹吐槽道。
“你這就是偏見了。”林森皺眉，“治愈法術是我們木屬性元修士獨有的法術，如此重要怎么能不學?”
“是，弟子銘記...”
林森見他嘴上答應，臉上卻不以為然，笑著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試試吧。”
李遠征一愣，不明白林森話里的意思。
“凝。”
隨著林森的一字落下，空間的元氣頓時聚集在李遠征面前，隨后變成了一個嫩綠色的，相貌體型和李遠征相似的小人。
“這個假人的修為和你一模一樣，也是同樣的木屬性元氣，你可以拿它來當做陪練。”
林森神念一動，假人頓時就按照他心中所想的那樣躬身作揖，向著李遠征說道:“來吧。”
聲音有幾分和林森相似。
李遠征明白了，這是要進入實戰演練的節奏。當即不再猶豫，調動元氣，沖向假人。
“動作太慢。”假人用林森的聲音不客氣地說道，照著李遠征的臉就是一拳。
“元氣掌!”李遠征急忙回手阻攔，右掌處符號閃爍間，綠光包裹手掌。
“釋放法術的時候不要念出名字。”
林森扶額，操控假人突然變招，伸出綠氣纏繞的右腳一踢，李遠征當即倒地。
“起來再戰。”假人見李遠征倒地，也不主動進攻，而是站在面前冷冷地說道:“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打中我一下。任務未完全之前不可離開這個空間。”
“是!”李遠征立馬站起來，突然一掌打向假人。
然而，假人像是早已預料到他這一招，側身躲開一掌，隨后伸腿一勾，后者又倒下了。
“唉，看來是持久戰。”林森本體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身形逐漸飄忽，轉眼間就消失在了空間中。
“等你什么時候打中了假人，我再放你出來。”
空間中只剩下了李遠征一人，以及抱手站在他面前的假人。
“我就不信了!”咬牙站起來，李遠征怒視著假人。
他打不過蕭長宏，還有理由說是經驗不足，修為不足。
但如今連眼前這個境界修為甚至是體質都和自己一樣的假人都打不過，他哪還有臉自稱是林森的弟子?
“哈!”
大喝一聲，左右手同時浮現出不相同的符號，一同打出。
左手發出一道氣刃，右手卻是一層護住自己周身的屏障。
尤其是重點護著自己的兩腿。
“唉，你還沒摸到竅門。”
假人嘆息一聲，身子動了起來。
側身避開氣刃，隨后迎著李遠征的臉一掌打出。
李遠征自認為假人突破不了屏障，就站在原地，重新凝聚體內的元氣準備打出下一記法術。
然而，當假人的手掌觸及到屏障時，突然掌心處浮現一個符號。
“遭了。”
李遠征哪能不知道這個符號就是元氣掌的刻印，向后后退躲閃，但為時已晚。
“咔嚓”
薄弱的屏障幾乎是一瞬之間就被假人附帶元氣的手掌打碎，隨后大手拍在處在里面、神色驚慌的李遠征臉上。
“砰”
李遠征倒飛出去，摔在地上。這一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繼續。”假人抱手站立，并沒有因為李遠征站不起來而說讓他休息一下。
“是!”李遠征咬牙，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他知道，只有撐過林森的訓練，自己才能為自己報仇，為林森贏回臉面。
離開自己創造的小空間，林森剛一出來就被一個小女娃抱住了。
笑著揉揉她的腦袋，問道:“阿姮，今天也要師父給你講故事聽嗎？”
這小丫頭并不怕生，性格反而有些外向。
其他弟子見到林森時都或多或少有些拘謹，只有她十分親近自己的師父。
阿姮抬起頭看著林森的臉，用力地搖搖頭。
“哦?你不想聽西游記了嗎？”林森有些意外。平時只要這小丫頭纏著自己，就一定是想聽他前世時看過的西游記小說里面的故事。
“我也想要接受師父的訓練。”
阿姮的話讓林森一怔，隨即苦笑著說:“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讓我訓練你。”
阿姮揮舞小拳頭:“我想變強，幫李師兄去揍那些雷崖峰的人。”
“傻丫頭，雷崖峰是我們自己人。”林森啞然失笑，不以為意地拍拍她的腦袋，示意其放開自己。
沒想到阿姮卻抱得更緊了，奶生奶氣地說道:“才不是自己人!我要變強，讓他們再也不敢欺負我們。”
林森只能尷尬的笑笑。
儲物袋中的沙鷹忍不住說道:“你這峰主當得也太不稱職了吧。明明是替蠻雯宗培養弟子的，結果手底下弟子反倒仇視起自己宗門內的人了。”
“......”林森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
對著抱緊自己大腿不松手的阿姮敷衍道:“好好好，我明天順便也帶你一起修煉，可以放開我了吧。”
“太好了!多謝師父。”阿姮笑得很甜，“我這就去通知其他的師兄師姐。”
“等等。”林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你說什么？”
“告訴師姐師兄他們呀。”阿姮歪著腦袋，眨著純真的大眼睛，“其實我是被師兄他們拜托，來求師父一起訓練他們的。”
“我可沒說要一起訓練他們...”林森扶額。
帶一兩個小孩就已經夠麻煩，連著十七個一起上豈不是要被煩死。
“唔...”阿姮眼中含淚，扯著他的衣袖，“師父，我們不想再被別的人說師父的壞話了。”
“......”
見到自己的弟子哭喪著臉，林森只能無奈點頭同意。
“師父最好啦!”
望著笑嘻嘻跑去洞府的阿姮，林森覺得心中升起一絲無力感:“早知道這樣，當初說什么也不要留在蠻雯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