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淑萍像往常一樣,關好店門返回租住地,路上順便買了份涼皮做晚餐,忙碌的生活使她連做飯都顧不上了,整天有一頓沒一頓的瞎湊合。
回到租房處后,淑萍照例將門窗鎖好,一人漂泊在外,讓她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匆匆吃完飯,收拾好后核算了下今天的收支,這是淑萍的習慣,一是盤點下營收,二是為了提前計劃好補貨。
放下賬本,伸了個懶腰,慢慢的走到最里間改造的簡易衛生間里,洗了一個澡。
慵懶的倚著被子半躺在床頭,隨手翻開扔在床頭上的書。孤獨的女孩,每天就是靠這個打發入睡前的時光……
淑萍的生活其實單純的就像張白紙,她不喜歡家長里短的與人嚼舌根,也不習慣喧囂熱鬧的集體生活,靜謐的夜里,陪伴她的只有舒緩的音樂和書籍……
夜已深沉,放下書,關掉CD機,取下耳塞后,輕揉了幾下耳朵。困意襲來,小手遮著櫻唇,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翻身關上床頭燈,扭動幾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合眼入睡……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淑萍,睜開朦松的雙眼,回了下神,分辯聲音的來源。
忽然,淑萍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炸了,后背一陣發涼——是有人在撬她的門!
“誰?!”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淑萍又有些后悔,柔弱的嗓音起不到一點威懾力,反而會讓歹徒發覺是個年輕女孩獨居一室,助長其囂張的賊膽。
拉亮燈,遍尋四周,連個防身的工具也沒有,按捺下緊張的情緒,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大聲的對更起勁撬門的歹人喊到:“趕緊滾,我已經報警了!”
門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不辨真假的情況下,似乎不想冒著被逮住的風險,放棄了繼續破門,咚咚的腳步聲越行越遠……
淑萍匆匆的穿衣下床,費力的搬了張桌子頂在門后,緊張的情緒加上挪動桌子的體力消耗,淑萍癱坐在地上。
后怕之余,孤獨不安的感傷涌上心頭,雙手環抱,淚水潸然而下,前所未有的無助感縈繞不去,她第一次渴望有個人能站在她身后,為她遮擋一切風雨。
遠離家門孤身漂泊,本就會使人產生這種感覺,何況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更加缺乏安全感,忙碌的白天還好打發,夜深人靜的時候,面對冷清清的房子,雖大,卻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天已發白,瘦削的身影依然落寞的獨坐在地板上。
搓了搓僵硬的臉龐,淑萍掙扎著站起身,必須要搬家了,獨處一室也沒有個做伴的,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整天三點一線的生活,淑萍也想不到哪有合適的房子,猶豫間,想到了曲軍波。
逃離了出租屋后,找到公用電話,撥通了曲軍波的值班室號碼……
“昨天晚上有人撬我的門鎖,我不敢在這里住了。附近有沒有安全的房子出租?”等到曲軍波接起電話后,淑萍詢問道。
“啊?!你人沒事吧?”電話那頭,曲軍波的聲音不由得升高了,急切的問道。
“沒事,鎖沒撬開,我喊了一聲嚇跑了。”
“你先在店里等著我,我找戰友打聽一下。”
“嗯,今天必須搬出去,稍貴點也沒事,主要是安全,我晚上實在是不敢回去了。”淑萍叮囑道。
剛過中午,隨便在店里對付了幾口飯的淑萍等來曲軍波。
看樣是急匆匆跑過來的,滿頭大汗,進店就欣喜的對淑萍說道:“運氣不錯,剛好我戰友的親戚有處房子出租,有院墻,里面也夠寬敞,沿街還有防盜門。收拾下店里,一塊去看看,順便談談價錢。”
淑萍忙起身,走出店門,鎖好門后隨著曲軍波向新出租房走去。
“離著也不算遠,咱走著過去,認認路,合適就直接搬過去。”曲軍波對淑萍道。
“行,謝謝你了。”對于曲軍波的熱心幫助,淑萍真有點感激不盡。
“嗨,瞎客氣什么。昨晚上嚇壞了吧?!”
“當時還好點,把人嚇跑后才覺得有點后怕。”淑萍心有余悸的說道。
步行大概有十幾分鐘,一排寬敞的小院闖入眼簾,灰色的外墻,院門厚實寬敞,墻頭三米多高,看著就很嚴實。
曲軍波在其中一戶門口站定,對淑萍說道:“就是這家,挺不錯的吧。”言語間流露著幾分得意。
“嗯,真挺好的,環境不錯,有院墻能隔住人。”
“進去看看,里面也不錯,我上午來過。”曲軍波說完,上前砸了幾下大門。
“哎,來了。”里面傳出一聲渾厚的聲音應道。
院門打開,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出來,看到是曲軍波,忙熱情的道:“是你呀,這么快就回來了,快進來,看看里面滿不滿意。”
淑萍和曲軍波隨著老人進入院內,小院不大,很干凈,看來老人也是提前打掃過。
四間正屋寬敞明亮,明堂兩間廚房餐廳兼具,東西各一間可做為臥室。看出是經常清理通風,屋里沒有久未住人的異味。
淑萍四處轉了一下,很是滿意,就對房主說道:“多少錢一個月?”
“姑娘,我這房子多少人都來看過,你也看到了,床、家俱什么的都有,直接搬過行李來就能住,1000塊一個月,一交半年的,不多吧?!”
“嗯,還行。您稍等等,我去取錢,我們辦個手續,今天就搬過來。”
“哎,好。我在這等你。”房主看淑萍這么痛快的訂下來,很是高興。
一應手續辦完,拿到房屋的鑰匙,這時曲軍波抽空打電話喊的戰友也到了。
人多力量大,幾個來回就將淑萍的行李搬到新家。感動之余,淑萍力邀幾人吃個晚飯,曲軍波帶頭推卻了,雖不是管理甚嚴的軍營,可晚飯時也得回去點卯。
看著嘻嘻哈哈結伴而去的軍人們,淑萍第一次對曲軍波升起異樣的感覺,雖然他沒有浪漫的情懷,也不會同淑萍談詩詞歌賦,但幾次雪中送炭的行為,也讓淑萍在感激之余覺得也逐漸在她心里占據了一席之地。
這種無聲的浸潤,在女孩無助失落的時候,比飽暖之余的風花雪月更有殺傷力,一絲別樣的情愫在淑萍這已經生根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