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清洗行動。大部份被屠殺的真愛占女性居多,平均年齡是讓人傷心欲絕的二十歲以下的精壯妹妹。她們為愛捐軀,從容就義。地下的男高手們有些在搬運尸體時,心里其實已被眼中所見的慘況為之動容。老早看破紅塵的瓦查爾,麻木的心在連續一個多月的地面殺無赦行動里,借口是風沙吹進眼睛,其實是當他看到失明妹妹被戰友抽出來當眾跟著一撥沒吭聲的少女,被推到移動焚化爐的兩層高巨型卡車的后門。他隱約聽到崔查宜的哭叫聲,他幻聽到她心里吶喊著瓦查爾的名字。她緊抱著失明妹妹與百余名少女,分批被壓上門后的巨型焚化鐵箱里。負責駕駛這輛卡車的中年男人像一位劊子手,食指按下方向盤下面的一個平平無奇的黑色按鈕。站在車外面圍著這輛移動死亡之車的一眾職業高手,耳膜連一丁點聲響都沒有察覺,寂寥的死亡流域區內只聞微風吹拂他們帥氣的臉龐,他們的秀發在風中飄逸,完美俊美的各色臉蛋,迎接著剛從遠處山邊初露朝陽的光芒。那些染滿血跡穿在身上的長袍在艷陽驅趕黑夜的陰霾之氣所引發的氣流而晃晃。
艾海提站在瓦查爾身旁不到兩米之距。兩雙眼睛跟隨著卡車頂端冒起濃黑色的煙。瓦查爾獨特的視覺里看到無數的靈魂正朝著旭日的光飄升。他與艾海提的視線跟著煙目送這群本來應該是男人們終身伴侶的少女們,化作青煙奔上天庭。
艾海提低聲道:「我知道她們會化作遠古時代被稱之為女武神的處女戰士……」
瓦查爾接著說:「戴著金盔披著紅色戰衣的Valkyrie瓦爾基麗雅…騎著駿馬……手執鋒利長槍。她們絕對不會親吻在戰斗中死亡的我和你成為她們英靈殿里的戰士的。哈哈哈哈哈……浪漫這種東西不值一毛錢。」
艾海提:「……」
半晌,瓦查爾瞟著艾海提:「除非在這有生之年,身為男人的……」
艾海提期待著瓦查爾接下去的把心里話傾訴出來。可惜保持沉默是這位榜首級人物的決定。艾海提看著離開的男人背影。
最新顯示:男女比例是九比一。亦即九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存活在地表的比例。地下世界還好,是三比一的男女比重。懷孕率在地表上是零,地下的生育是人口三千五百萬的百分之零點零八。五十年后就死亡率高企之下只剩三千萬左右。地表上的人口比地下的少百份之三十六到四十。若果能從地下重新占領地表的絕對操控權,強權下奴化地面上的兩千萬蟻民,奴化不了的就清洗掉。強逼生育和人工受孕,加上復制遺傳因子的再造人。這是地下極權目前的愿景。
走進失明妹妹的住處,瓦查爾收拾清理好曾被強行拖離房子的掙扎及歐斗的破敗環境和血跡。獨自躺床上看著崔查宜生前曾送給他的一張照片。手掌把照片按在胸前,迷糊地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他聽到熱扎的回響聲在大腦里盤旋。
阿拉鋼熱扎:「能聽到我的聲音者,只有少數。一是天生擁有七感的人,二是曾被制度下有系統地經歷多年培訓的職業高手。這番話是身為一個女性對你們男性的肺腑之言。我……充滿著愛心和真愛來跟你們聊聊天,談談這個月在地表上發生的事……」
瓦查爾大腦強勁的電波在半清醒下不由自主地發送:「這是一場不公義的戰斗,不管那一方取勝都都有違天意,違反我們存在最基本的原意和動機。雖然我們不是必然的產品。但既然有我,就必須擁有天賦予我們該有的特質。這一個多月的屠殺,讓我的心在哭泣,讓我的外表更顯邪惡。讓我更懂得如何偽裝我自己。」
像夢又像霧里看花的場景中,瓦查爾站在一處堆積如山尸骸的最高點。他俯瞰蒼生,他滿臉淚痕,他帥氣的臉頰扭曲變形。他身后站著一具半裸的鮮嫩肉體。這具肉體內的靈魂被稱呼為阿拉鋼。熱扎從后以雙手環抱比她高大一倍猶如巨人的瓦查爾。收緊雙臂的力度,瓦查爾痛極而仰天狂吼。張大如黑洞的嘴巴內噴出千萬只紅頭黑蒼蠅。蒼蠅瞬間被一道愛的火網吞噬。
熱扎:「絕世渣男你口口聲聲表示你的良心有所發現。你的虛偽可以騙倒大部份的女性,但騙不到我。我看到你對失明妹妹的行為,我也接收到姓崔的真美女她對你的愛意,但是你,唉,人面獸心的渣男本色的確有非一般對女生心理的深入研究與解構,達到出神入化極品渣男的男神境界。」
瓦查爾一臉的淚噴痕跡:「那我應該咋辦?」
熱扎笑了,甜美的笑容透著一股殺意:「待會凌晨十二時,在你清醒后的六小時后,老地方……」
心口被連串的掌風擊中氣門,窒息讓瓦查爾急速墮入深坑的底部。濕冷的毛骨悚然感突然被熱扎的那張天真清純毫無雜質的湖水綠色瞳孔所吸引,一道暖和感覺從一張燙熱的唇親在僵冷的唇上。身體實時原地升起……進入英靈殿……。熱扎就是傳說中的女武神。
茫然地吃了點填塞胃部的熱葷。游蕩在漫天幅射的塵埃下,等待那真實的夢于五小時后的再現。他要向熱扎證實他的真誠,他要推反她所說的虛偽及渣男的指控。他已不自知地陷入一個圈套。
瓦查爾坐在一家沒有任何書籍的書吧內,留意電視一輯有關病毒的紀錄片。人對病毒或細菌產生抗體不足為奇。人這種自命不凡的動物在越高科技越超醫學的時代生命就越發脆弱。冒感這種永遠不會滅亡的菌在十九世紀這中古時代到當今的三十五世紀已奪去五十億人的性命。內衣褲到外衣西褲都標簽著防細菌防毒已是等閑。這兩年更有防核防幅射的風衣和潮到飛起的各款各式口罩面罩和保陰罩。
瓦查爾突發奇想:「若果失去防核防細菌的保護,用簡單的禽流感已經可以消滅地表上所有真愛男女。假以時日地下就可以重新回到地面生活了。反之,把地下的所有的生產這方面的工廠消滅不就回歸真愛的統治。不過,我只是一個渣男,何德何能去執行這么重大的使命呢?」
站在小廣場的中央。環顧四周,沒雀鳥沒野貓野狗沒蚊子也沒有動靜,一切靜悄悄的。離開書吧前買了一盒五支包裝的超濃超粗大的土炮香煙。煙的形狀像小鋼炮,粗大的前端一路收縮到濾咀部份,叼在嘴上倍覺有霸氣。指食在集中念力時能引發指頭爆出火苗,足夠燃起嘴上的煙。
身后溫柔的聲音:「Fire starter…你不是天生有超能力的人。我看到的你是十年如一日在地獄里接受機械式沒人性沒人愛的鍛煉和教育的年青人。瓦查爾,我是阿拉鋼熱扎。」
瓦查爾轉身:「我既不是打火機也沒有什么超能力。熱扎你好。你是哈薩克斯坦俄羅斯族被編入滿州八旗……」
熱扎:「阿爾巴津人氏!六分一的白俄!」
瓦查爾:「比俺還要雜。哈哈!不過我還不知道這個族裔有不愛穿衣的繼承人呢!」
瓦查爾感受到一股犀利無比的氣場包圍著眼前的裸女。
熱扎:「回歸大自然是人類最后的選擇。就如你剛才大腦所想,禁止和消滅一切防東防西防不勝防的保護罩一樣。畢竟,我們都是原始的動物。」
瓦查爾:「你那四名的保鑣呢?」
熱扎:「都在附近盯著。」
瓦查爾:「謝謝你的吻,把被你殺害的敵人送上英靈殿!」
熱扎:「先禮后兵是我做事的作風。殺你之前也得要了解一下死于我手下的男人到底有多渣。」
瓦查爾臉不改容的微笑:「我不用解釋,你覺得我有多渣就有多渣。」
毫無影頭和預告的一招手刀劈向熱扎。熱扎含著笑意被手刀劈中脖子。斷掉的頭快速愈合。頭上的五官依舊,嘴角依然上揚。
熱扎退一步說:「你很清楚你看到的只是一個投射的立體形象。」
瓦查爾:「所以我肯定你未必能還手打倒我。」
熱扎:「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十??核彈只是煙幕。你那天夜里看到的是廿名死士背著同樣背包的。有十個背包釋放的不是核能量而是剛才你在電視里看到的細菌。從食水和人造氧氣混合的新鮮空氣從中央系統進入二百層的地下。我說殺你只是開個玩笑。那么帥氣的一名男子,我舍不得毀掉你大好的前程。」
三維立體的熱扎消失在瓦查爾面前。
留下熱扎的回響:「解藥的擁有者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