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黑暗
“什么時候出來的？”
“這個您應該比我清楚。”
“唔，我忘了，還是我安排你出去的。”
玉衡無奈地攤了攤手，“那您呢？按理來說，您要出來，怎么也得是七十歲以后了吧？”
“我不像嗎？”老頭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胡須，花白的頭發彰顯著他的年紀。
“您還年輕。”玉衡恭維道。
“有趣，你比原先有趣多了。”老頭笑了笑，彈著煙灰，一只手持著香煙，另一只手護著，寬大的道袍掩映下，是一副銀光閃閃的手銬，“這身道袍不錯吧？我找了一個養生的師父，沒想到是個騙子，這道袍就是從他身上扒下來的。”
玉衡看向了房間里面的那個和眼前氣氛一直格格不入的打掃著衛生的老者，問道：“就是他？”
“嗯。”
“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天生適合當騙子。”老頭點評道，“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了。”老者像是被他們的對話嚇到了，不住的顫栗著。
“別擔心，我不會殺你的。”老頭笑瞇瞇地說道，不知怎么的，房間里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老者趴在地上不住的求饒，老頭瞇著一只眼睛看著玉衡，“你說，我該不該放了他？”
“您是老大，您說了算。”玉衡說道。
“那就把他扔出去吧，剛來望京，就別染那么多殺戮了。”老頭心情不錯。
“我來望京看病，知道你在這兒，特意來看看你。”
“謝謝老大關心。”
“都是兄弟，提什么謝不謝的，生分了。”老頭樂呵呵地說道，任誰來看，都不會覺得這個老頭有什么威脅，然而大北監獄里的人，卻少有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我聽小風說你把望京的堂口弄得不錯。”
“勉強能吃飯，談不上不錯。”
“太謙虛了可不好，我可是知道這望京最大的財團凌桐社，你有其中百分之五的股份，這百分之五的中立股份，關鍵時候可以做很多事兒了吧？”
“可惜我沒有用過，也不知道它的價值，前幾個月已經還給凌桐社的社長了。”
老頭眉頭一皺，“可惜了，這么好的東西，要是在我手里，徐徐圖之，凌桐社就得我說了算，說得再大一些，望京都得聽我的話。”
“這么說，您不打算回去了？”
老頭眼神一冷，語氣寒冷怕人，“你很盼望我回去嗎？”
“沒，只是好奇。”
“我要在望京修養一段時間，你要是沒事兒，可以經常來看我。”老頭將煙掐滅，兩個便衣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挎著他的胳膊，
“好。”玉衡答應道。隨后開門，眼前是張一一擔心的臉。
“你怎么在這兒？你在這里多久了？”
“我站了好長時間了，要不是屋子里面一直沒有什么動靜，我早闖進去了！”
“這丫頭是誰？你的女人？”老頭坐在床上，臉上帶著輕佻，為老不尊地問道，寬大的袖子遮住了手銬，他伸出手來，“你好，鄙人林木北，不知道小姐怎么稱呼？”
“小姐？”張一一看了看玉衡，這人說話怎么這么奇怪？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道：“我是張一一，爺爺您好。”
“叫哥哥。”
張一一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老頭，滿臉的褶子，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的？而后便看到他手上若隱若現的一副手銬，頓時心里一驚，忍著惡心叫了一聲“哥哥”。
“好好好，有空來耍。”老頭瞇著兩只眼睛，看起來很是猥瑣，玉衡卻像是習慣了，頭也不回地離開。張一一更不愿意和這個猥瑣的老頭在一起多呆，見玉衡要走，立馬便跟著他離開了。
迎面走來一個梳著飛機頭，打滿了發蠟的年輕人，眼神輕佻地瞥了他們一眼，隨后與他們錯身而過。
“北爺，我已經查到了。”玉衡聽到那個男人和林木北說話。
“好好好，望京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林木北如此說道，玉衡不知道他們在謀劃著什么，但自己始終是逃不脫的。
“呸呸呸，惡心！”電梯里面，張一一氣憤地罵著林木北，什么老不正經的名頭都算是輕的，猥瑣啊，齷齪之類的名詞才更能體現她的心情一般，一邊罵著，一邊偷偷觀察著玉衡的臉色，見他沒有什么異樣，才好奇地問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會帶著手銬來這里？”
“一個監獄里的病人，來望京看病。”玉衡看著電梯門打開，快步走了出去，“給你們一個忠告，除非必要，離他越遠越好。”
“哎！”張一一低頭思索了一下他說的話的含義，抬頭要說些什么，玉衡卻已經走遠了，“什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玉衡走出碧根酒店，恰好馬世易給他打來電話，“哥，你在哪兒？”
“皇后大道，碧根酒店，什么事兒？”
“疏影姐暈倒了，你快來望京醫院！”
“好。”玉衡來不及說其他，掛了電話后馬上開車去往醫院。
正是中午下班的時候，道路擁堵，玉衡的耐心被一點點的消磨，“快一點，快一點！”看了一眼時間，心中被巨大的恐慌圍繞，“橫疏影有我給她的龜息丹打底，不可能有什么事，到底發生了什么？她為什么會昏倒？”看著前面排著長長的隊伍的車流，玉衡索性將安全帶解開，從車上下來，邁步向醫院的方向跑去。
他原本就剛剛好起來，身子還很虛，跑了不多時便跑不動了，好在也跑過了幾個街區，繞開了擁堵的那一段路程，打了個車坐到醫院。
馬世易在醫院里等的望眼欲穿，見他過來，忙迎上去，“哥，你終于來了，怎么臉色那么難看？”
玉衡推開他，向他身后看去，“鄺山呢？叫他出來。”
“鄺山他在里面陪著疏影姐呢。”
“砰！”玉衡已經將病房的門推開，看了一眼橫疏影后，冷冷地看向鄺山，用手指了指鄺山，“你，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