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的廚藝不錯炒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更何況森羅此刻饑腸轆轆,中午僅僅和譚詠華一起用饅頭對付了一下,這個晚餐吃的是津津有味。
吳清在一旁不斷的給譚詠華倒著酒,譚詠華來者不拒,不時夾點肉放進森羅的碗里,然后繼續(xù)喝。
突然,“星兒,打小我就跟你講過很多江湖事跡,你應(yīng)是已經(jīng)十分清楚江湖的險惡。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的,想你爹娘和我都是因為這江湖動蕩才隱居在此。這導(dǎo)致你沒辦法像尋常孩子一樣,在學(xué)堂上學(xué),交同齡的朋友。
為了爺爺,你看了如此多的醫(yī)書,耽誤你去尋找自己的興趣愛好。你跟著爺爺受苦了。”也許是酒喝的有些多了,也或許是他自己想醉,森羅看著面色坨紅的譚詠華用著略微哽咽的聲音說道。
老人這般模樣,森羅心中一痛,急忙說:“沒有,才沒有受苦,我才不想去什么學(xué)堂上學(xué),也不想要什么朋友,爺爺有病在身我于醫(yī)書中尋求良方更是我應(yīng)該做的才是。爺爺你教我習(xí)字教我練武,天天陪我玩,跟著爺爺才不受苦,是享福!我有爺爺就夠了。”
譚詠華聽了這番話,心里更是難受,抬起自己蒼老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森羅的頭。森羅享受著,一抬眼竟看見譚詠華的臉上已經(jīng)老淚縱橫。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被譚詠華的情緒所感染,森羅也覺得莫名的難受,心里像是被什么緊緊的揪著,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吳清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著這對相依為命多年的爺倆,亦是十分觸動,觸景生情,心里涌出些許悲意來。
森羅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原因,但從心底涌出來的悲傷讓他止不住眼淚,緊緊的抱住譚詠華,不想放開。耳邊傳來譚詠化的聲音“星兒,保護好自己,爺爺以后會回來找你的。”
“誒!??”
森羅覺得自己聽錯了,抬起頭看向譚詠華,張了張口,話語還沒來得及從嘴里吐出來,就感覺渾身沒了力氣,眼前一黑昏倒在譚詠華的懷里。昏倒前心里最后的念頭是“飯菜下藥了。”
看著譚詠華將懷里的孩子緊緊抱住,避免滑落,吳清忍不住開口:“譚伯,這樣真的好么?星兒如此有天賦,日后定能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好自己。而且去我們百藥莊后,我們也絕對不會給他什么有危險的任務(wù)。”
譚詠華聞言,沒有回答,輕輕擦去森羅臉上掛著的淚珠,才道:“江湖險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這是我們老一輩的恩恩怨怨,不能讓他這年輕人跟著我去冒險。百藥莊如果敗了,任何安全的地方都會變成危險的地方。
我希望他能過上幸福的日子,遠離紛爭,今天檢查了他的武功,將我的真?zhèn)鞅M數(shù)學(xué)會,只差內(nèi)力的積累。日后若有人謀害想必也有自保之力。”
吳清無話可說,其實他也覺得這樣最好,剛剛被這氣氛給感動到了,不忍心見的兩人分離,一時沖動才出口相勸。譚詠華猛的站起身來,斬釘截鐵道:“動身吧。”
“好”,吳清跟著起身。
翌日,嗚,一陣輕微的呻吟,森羅緩緩從昏迷中醒轉(zhuǎn),摸了摸尚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坐起身子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相比爺孫倆隱居的小屋,這房間的各個方面都要精致許多,還擺放著許多裝飾用的花瓶,墻上也掛著一看就覺得不凡的字畫,。
哐的一聲,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長相普通,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頗為靈動。進來的丫鬟一見坐在床上的森羅頓時一驚,“這位姑娘……”森羅剛一開口,話都還沒說完,她就大叫著跑了出去。依稀可以聽到那清脆的聲音傳來,“老爺,夫人,二少爺醒了。”
判斷出自己是在一大戶人家的宅院內(nèi),森羅不知道發(fā)生了,所以靜靜地等著他們過來。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森羅心里就很難受,他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使得譚詠華竟不惜對他下藥,還將他扔在這里。
沒過多久,門外就有腳步聲傳來,四個人陸續(xù)進門,走在最前面的是應(yīng)是丫鬟嘴里的家主,留著八字胡,是個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人;他后面是他的夫人,容貌尚佳,因保養(yǎng)得當(dāng),雖然年近四十依然風(fēng)韻猶存;夫人背后則是個青年人,看著也就比森羅大個一兩歲的樣子,長相英俊,身材高大,氣宇軒昂;叫來他們的丫鬟走在最后,關(guān)上房門就靜靜地站在原地。
三人圍在床邊,看著面前的三人里森羅竟有認識的,以前譚詠華在蘭澤城行醫(yī)治病的時候森羅經(jīng)常跟在身邊,這中年家主得了一怪病,經(jīng)常渾身發(fā)癢,每次都癢的難以忍受,就算把皮抓破了也還是癢。蘭澤城甚至風(fēng)木城的名義都束手無策,他不愿放棄,聽聞譚詠華的神醫(yī)名號后便自己找上門求醫(yī),結(jié)果譚詠華根治了他的病癥,森羅現(xiàn)在都還記得他當(dāng)時感激涕零的樣子。
中年家主第一個開口:“蔚星,我知道你現(xiàn)在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不要擔(dān)心,我們不會害你,是神醫(yī)將你托付給我,神醫(yī)對我有恩,我們一定會善待你的。我這里還有一封神醫(yī)留給你的信,你先好好看看罷。”說完,從懷里摸出一封信遞給了森羅。
森羅心里暗道不妙,只因他說的托付,面上卻沒有絲毫表情的接過,當(dāng)場拆開看了起來。
信里的內(nèi)容,更是讓森羅的心一追到底到底,譚詠華在信中說和吳清一起去找他爸爸媽媽,但是此行兇險,敵人是強大的云河獅,讓森羅在江家好好呆著,好好生活,日后會回來找他。還說了自己背負著許多兄弟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希望森羅能夠原諒他這個爺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蔚安夫妻也是這個意思。警告森羅千萬不能追過去,教他的武功要勤加練習(xí),練出內(nèi)氣就可以服用[龜蛇養(yǎng)元丹],實力才能讓人真正擁有立足之地。不要輕信他人,天冷記得加衣,江家可以信任等等。
抓著信紙,譚詠華和藹關(guān)愛中帶著歉疚的眼神似乎就從信紙中透出來,凝視著自己,森羅不由抱著頭大聲痛哭。